第44章 斷他一臂
「住手！」
這個時候，華青憋在口中的兩個字終於吐了出來，但蕭丞卻搖了搖頭，一抹冷光從眼中閃過。以他的本事，豈會看不透對方的小心思。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林旭想收也收不住了。華青故意卡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聲制止，其心可見。
「你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
忽然間，冷漠的聲音在林旭耳邊響起，不等他回過神，一股強大的氣勁以江來為中心，陡然爆開，狠狠地撞擊在他身上。
「噗！」一口鮮血吐出，林旭的身體直接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臉色蒼白無比。
這樣的反轉，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林旭慢慢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全身骨頭好像散了架一般，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突然，腳步聲傳來，他舉目看去，只見江來背負著雙手，由遠至近，每一步都像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頭，顫慄個不停。
「師……師父……救……」
「江來，夠了，這場切磋算你贏了。」華青唯恐徒弟出事，快步走上前，將林旭護在身後，然後向蕭丞抱了抱拳，「蕭老，不好意思，我們先告辭了。」
「走？」江來似笑非笑，眼中冷意泛濫，「你們想走到哪裡去？」
華青微皺著眉頭，喝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懂你們武修者的規矩，但我在國外的時候，只要是一對一的擂台戰，如果有人使用卑鄙手段暗中偷襲，都要自斷一臂，所以……」
「你想斷我徒弟的手臂？」華青眼神一冷，怒極反笑道：「小子，你未免太猖狂了，在QZ市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趕緊滾開，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爺爺，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蕭翎小聲嘀咕道：「人家都認輸了，何必斤斤計較，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正式比武。」
「不知好歹？」
聞言，江來的眼神驟然一冷，「到底是誰不知好歹？」要不是他的境界一步大成，剛才已經被林旭偷襲得手了。如果丹田被廢，那他永遠別想成為踏入武修門檻。
「你……」蕭翎還想頂嘴，卻被一旁的蕭丞喝止住，「丫頭，給我閉嘴！我輩習武中人，行事光明磊落，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出手暗算，這種卑鄙的行徑只有小人才會做。」
見蕭丞也聲援江來，華青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他自知理虧，但林旭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他絕不允許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爺爺，難道你真想看他們打起來？」
聽到孫女開口，蕭丞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兄弟，這事的確是林旭有錯在先，不過，年輕人做事衝動，情有可原，要是斷他一臂，等於毀了他的前程。你就當給我老頭子一個薄面，饒他一次。」
見江來沒有接腔，似是默許，他立刻轉頭，「華青，還不快給人家道個歉，以後你得好好教教你徒弟，比起練武，做人更重要。」
華青沉吟了片刻，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既然蕭老開了口，那就當給蕭老一個面子，我代林旭向你道個歉，這件事就算揭過了。」以他的輩分，讓他低頭給江來道歉，心裡多少有些疙瘩。
看到對方不情不願的樣子，江來冷冷一笑，「抱歉！我改主意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什麼意思？」華青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厲聲喝道：「姓江的，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蕭老的面子上，我……」
「蕭老，你也聽到了，人家並不是真心實意的道歉，換做是你，你會接受？」
蕭丞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其實他聲援江來，是為了幫江來，而不是幫華青。以華青的實力，如果江來硬要找林旭麻煩，對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可他沒想到，江來竟然沒有領會他的深意，執意要跟華青師徒死磕到底。
他原本很看好江來，年紀輕輕，資質極佳，二十多歲突破了小成境界，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這個年輕人太自負了，以為領悟了內勁就能為所欲為，這種心態恐怕難成大器。
「爺爺，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好心給他一個台階下，他居然不領情。」蕭翎毫不掩飾自己對江來的鄙夷，連她都領會了蕭丞的一番好意，對方竟然拒絕。
哼！待會要是逼得華青動手，那也是他活該。
這時，見蕭丞不再幫腔，華青沒了顧忌，森然一笑，「小子，既然你非要斷我徒弟一臂，那就讓我見識一下，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話落，他勾了勾手指，不屑的看向江來。
「江先生……」王謙有些擔憂，人家畢竟是大成境界的高手，江來拿什麼跟人斗。
在眾人的注視下，江來一步邁出，昂然不懼的朝著華青走去。
「師父，替我廢了他！」林旭躲在華青身後，一臉嘲弄的看著江來，眼神怨毒無比。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竟然敢自己的師父較量，看你待會怎麼死。
眼見江來一步步逼近，華青突地暴喝一聲，身體前傾，一拳轟了過去。霎時間，強悍的氣勁爆發開來，凝聚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旋，周圍的空氣盡數炸裂，發出低沉的聲響。
「唉！」看到這一幕，王謙嘆了一聲，將頭扭向別處，不敢再看。
蕭翎卻看得津津有味，在她眼裡，像江來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就該教訓一頓，別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三人之中，唯有蕭丞神色冷峻，渾濁的老眼中，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幫江來一把。
此刻，隨著那道氣旋迎面襲來，江來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迸射，鋼拳破空，一道如有實質般的氣旋瞬間凝結，讓所有人都為之一呆，滿臉震驚。
「這是……凝氣為實？」王謙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江來。
不遠處，蕭翎一臉呆滯，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以為對方只是內勁小成，心存不屑，沒想到竟是……
「大成境界！」
蕭丞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變得凝重無比，難怪……難怪對方敢跟華青叫板，原來他是有所依仗。只是，王謙明明告訴自己，這個叫江來的年輕人是外修武者，從來沒接觸過內勁，難道是他聽錯了？
心念電轉間，只聽『砰』的一聲，兩道氣旋狠狠地撞擊在一起，氣勁狂涌，將周圍的落葉盡數席捲開。與此同時，只見華青身形暴退，直到五米開外才穩住腳跟。
趁此時機，江來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林旭的右臂。
「師父，救……救我！」看著江來冷峻的臉龐，林旭頓時嚇破了膽，面若死灰。他哪能想到，對方竟是內勁大成高手。
看到江來的舉動，華青勃然色變，大聲喝道：「小子，你敢！」
「喀嚓！」
話音剛落，清脆的骨裂聲立刻迴蕩在庭院中，伴隨著一陣悽慘的嚎叫。
江來慢慢鬆開手，瞥了眼臉色鐵青的華青，淡淡道：「我說到做到，你可以帶他走了。」
「你……你……好！好！姓江的，我記下你了，以後別讓我在QZ市碰到你。」華青咬牙丟下一句狠話。
只怪他剛才太大意，以為對方只是小成境界，所以只用了四成力道，誰想到……可惜，後悔已經沒用了，看著徒弟被扭斷的手臂，他心中恨意滔天。自己資質有限，四十多歲還停留在大成境界，所以，他把希望都傾注在了徒弟身上，沒想到……
現在，只能儘快把林旭送去醫院，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餘地。
隨著華青二人匆匆離開，江來收回目光，看了眼不遠處仍處于震驚中的蕭丞三人，然後轉身往外走去。自己在人家地盤上大打出手，又駁了蕭老的好意，估計自己已經被列入不受歡迎的名單了。
與其被人趕走，還不如主動點，省得自討沒趣。
過了好一會，蕭丞終於回過神，看著空無一人的草坪，不由一驚，「人呢？」
「剛才沒注意，可能……走了吧。」
「那個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你不是說他是外修武者嗎？」
王謙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見狀，蕭丞不耐煩的喝道：「在我面前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蕭老，實不相瞞，昨晚我跟江先生見面的時候，可以確定他不懂內勁。而且，他剛從國外回來，對武學基礎一竅不通。他這次來找我，就是想詢問內修的入門方法。如果我沒猜錯，您剛剛傳授蕭小姐練氣法門的時候，他在邊上旁聽，肯定是有所領悟，所以才……」
蕭丞瞳孔微縮，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在一天之內領悟了練氣法門，然後一步大成？」
王謙苦笑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這是唯一的解釋。」
「王叔，吹牛的吧。」蕭翎從震驚中掙扎出來，輕咬著薄唇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一步大成……一步大成……」此時，蕭丞喃喃自語，好像陷入了魔障般，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句話。突然間，他大喊一聲：「不行！不能讓他走，王謙，快，去把他追回來……不，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