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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婉寧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各幫派的精力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那思氏惹得天怒人怨,成了眾人的眼中釘,此時出手征伐,正是名正言順之際。

  趁這幾年匈戎休養生息,西南的禍患要趕緊解決,不然拖到以後,等匈戎恢復起來,兩方生事,朝廷只怕會難以應對。

  只不過,三叔與二哥雖說上回去過雲南,但那時的地方與今次並不相同,且今次這思氏明顯更猖狂狡猾,不知他們能否順利應對?

  朱永琰似乎知道她的擔憂,又道,「放心,朕還會安排人手在旁協助他們。」

  衛婉寧聞言有些好奇,「是誰?」

  卻見朱永琰一笑,「幕家。」

  幕家乃是西南邊陲不容小覷的世家邦派,兵力十分強盛,只不過,其並不與任何勢力結黨,一直保持中立,獨善其身。

  因此,衛婉寧乍聽之下,很有些驚訝,「幕家願意插手此事?」

  朱永琰嗯了一聲,「朕親自去遊說,他一定會願意的。」

  幕家現任家主,為人踏實守信,上輩子,他也是與幕家聯手,方順利平定西南的隱患,從而有了精力殺回京城。

  但此人唯一的缺點,是不輕易相信人,因此想要令其願意插手,只能他親自出馬。

  然如此一來,卻叫衛婉寧更加驚訝,「陛下也要去雲南?」

  朱永琰卻說不是,「他已經來了中原,朕只需去一趟齊州行宮便好。」

  齊州毗鄰京畿,快的話,兩日就能到。

  他既已經安排好,衛婉寧便只點頭應是,不忘叮囑道,「還請陛下路上小心。」

  朱永琰頷首,又來安慰她,「宮中已經安排好了人手,不必擔心。」

  衛婉寧應是。

  就這般,為了盡力節省時間,朱永琰當夜便從宮中出發了。

  事關重大,他的一切行程都在暗中進行,除過朝中的心腹大臣,並無人知曉。

  衛婉寧則與孩子們留在京中。

  朱永琰說過,此去最多五六日,現如今朝政安穩,文武大臣皆為他們自己人,金波園中還有太上皇在坐鎮,原本一切無需擔心。

  但不知為何,衛婉寧又做起了噩夢。

  依然是上輩子的情景,這次換成了兒子阿耀。

  她夢見小少年遂朱光深出宮打獵,走時明明好好的,回來時卻已是鮮血淋淋,奄奄一息。

  「阿耀……」

  她一聲驚呼,將自己從夢中驚醒了。

  眼前是寢殿昏暗的光線,身邊,是正在睡夢中的女兒安樂,小人兒似乎被她驚擾,扭了扭身體撇了撇嘴,衛婉寧忙伸手將小人兒輕拍兩下,叫小人兒又睡熟了。

  她安心下來,眼看外頭夜深依然深沉,便也打算再睡去。

  然而一閉上眼,還是夢中鮮血淋漓的情景,她根本無法安睡。

  忽然之間,耳邊隱約傳來了聲音,似乎是偏殿裡兒子阿元的哭聲。

  小傢伙一向睡得安穩,不知怎麼忽然哭了?

  她忙吩咐值夜的宮女鳶月去看看。

  哪知等了一陣,卻不見鳶月回來。

  她開始覺得不對,想了想,將安樂的乳母並雪雁一道喚來看著安樂,自己則與雪梅去了兒子殿中。

  時值初冬,夜風已經很是凜冽。

  院中懸著宮燈,光線還算充足,但阿元的偏殿卻沒有燈光。

  雪梅在前,先喚了元哥兒乳母一聲,卻沒有回應。

  她看了看衛婉寧,又試著去喚方才派來的鳶月。

  然而也沒有回應。

  雪梅覺得不對,趕緊推門,門開啟的一瞬,有濃重的血腥撲面而來。

  雪梅嚇了一跳,衛婉寧則心間一緊,趕忙喚了聲,「阿元!」

  「娘……」

  小傢伙的哭聲立刻響了起來。

  而在院中燈火的映照下,能看見殿中門邊躺了一個人,雪梅仔細辨認,認出那正是鳶月。

  而此時的鳶月,卻已經血流了一地,沒了氣息。

  雪梅嚇了一跳,忙要叫侍衛,然沒等張口,卻見一人漸漸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應該是個男子,身著太監的圓領袍子,面龐卻掩在昏暗之中。

  但能看清的是,此時小太子正被他攬在懷中,他手中還有一把尖刀,正抵在元哥兒的胸口。

  「阿元!」

  衛婉寧驚呼一聲,咬牙看向來人,「你是誰?」

  那人冷冷一笑,道,「想知道我是誰,就進房說話。」

  這聲音……

  衛婉寧一怔。

  然而未等她說什麼,對方又將刀尖在元哥兒胸口壓了壓,補充道,「敢叫人的話,這裡就要見血。」

  那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刻,衛婉寧終於知道,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猜測終於得到了印證。

  朱光深,他果然沒死。

  只是枉費她但有了這麼久,卻沒想到他已經混進了宮中。

  此時,面前的那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又補充道,「關好中宮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出,進來與我說話,如果你還想要兒子的話。」

  衛婉寧靜默片刻,同雪梅囑咐了一句,「先聽他的。」便進到了殿中。

  待她走到殿中,血腥的氣味便愈發刺鼻,眼睛已經適應了昏暗,她目光快速在殿中打量一遍,只見除過鳶月,乳母也已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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