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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間也無比氣憤,那麼可愛的小公主,才剛剛滿月的小人兒,到底是誰誰那般心狠要去害她?

  內廷監查案需要些時間,今夜恰逢前朝忽然有急報,朱永琰去了乾明宮處理,衛婉寧便自己先睡下了。

  然及至半夜,卻陷入了噩夢中。

  夢中的她似乎又回到了上輩子,女兒安平的乳母忽然染了天花,緊接著便是安平自己,宮中頓時陷入了恐慌之中,儘管她想盡一切辦法,但才四歲的小人兒還是離開了她。

  她哭得肝腸寸斷,眼淚從夢中流到了夢外。

  忽然之間,有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了她,有熟悉的男子的聲音溫柔喚她,「阿寧,阿寧……」

  她漸漸睜開了眼,帳中不甚明亮的光線中出現了朱永琰的臉。

  她這才發覺剛才是場夢。

  「怎麼哭了?」

  朱永琰用指腹抹去她腮邊的眼淚,溫聲問到,「可是夢見了什麼?」

  衛婉寧點了點頭,須臾,嘆道,「臣妾夢見了上輩子,孩子離我而去……」

  他微微一怔,而後,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已經過去了,不要怕,朕不會容許你們同孩子再遭人毒手。」

  衛婉寧點了點頭,明白他已經知道了今夜的事,便道,「臣妾是今夜見安樂險些遇險,有些緊張了。」

  朱永琰道,「皇祖父在位幾十年,宮中各路人馬混雜,藉此機會清理一下也好,不必留情,該剷除的一定要剷除。」

  衛婉寧應是,便又問他,「不知方才是哪裡的急報?」

  只聽朱永琰嘆道,「雲南麓川。」

  衛婉寧一頓,「又是雲南?」

  朱永琰頷首,解釋道,「宣慰使刀成玉上月忽然離世,其子年幼,鎮不住底下各個異族,思氏一族趁機擴張,不僅吞併了幾個邦派,還意欲竊取宣慰使一位,刀家向朝中求助,要求派兵鎮壓思氏。」

  雲南與緬國接壤,又有許多番邦異族,人人都是狼子野心,情況甚為複雜,上輩子朱光深便是知道那裡難弄,所以將朱永琰分封在那處,妄圖叫那些異族們耗盡他的兵力,將他困死在那裡。

  但沒想到,不過十年間,朱永琰不僅平息了異族紛爭,還養精蓄銳,儲備兵力,有朝一日殺回了京中。

  上輩子此時,衛婉寧一直在京城,熟悉的都是京中大事,並不太清楚那遠在邊陲之地的紛爭。

  此時聽他這樣說,不禁有些緊張,忙問道,「那陛下要派兵幫刀氏嗎?」

  朱永琰聞言只一笑,道,「當下派兵,並不是好時機,且讓他們斗一會兒,消耗一下兵力再說。」

  他會先派個官員過去宣旨,責令那思氏安分,以示對刀氏的撫慰。

  但,至於那思氏聽不聽便另說了。

  說實話,這些都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禍患。

  前朝的王族衰敗奢靡,無力管轄邊陲好戰的異族,便設了個「宣慰使」的位子,妄圖叫他們知足。

  但其實,這些異族無論誰當宣慰使,都不會安分守己。

  一旦得著機會,都會將狼爪伸向中原。

  所以,他為何要派自己的兵里參與混戰?

  且讓他們打一陣再說。

  聽他如此說,衛婉寧便點了點頭,暫且放下心來。

  眼看夜深依然深重,她只好強迫自己再睡一會兒,養好精力,以應對明日之事。

  第二日一早,內廷監與尚宮局送來了消息。

  「啟稟娘娘,」內廷監總管小心道,「經過奴才等查證,原來昨日死的那人,並非真正的秋禾,而是假冒的。」

  「假冒?」

  衛婉寧凝眉,「這是何意?」

  內廷監總管道,「奴才昨夜命人將秋禾的家人連夜帶進宮中,經過辨認,確認那屍首非秋禾本人,真正的秋禾極有可能早在多年前便已遇害。」

  「極有可能?」

  衛婉寧冷笑一聲,「宮中好端端的被人偷梁換柱,竟無人發現嗎?」

  一旁,尚宮局管事吳尚宮打了個寒戰,忙低頭道,「奴婢領罪。」

  衛婉寧又問內廷監總管,「可查清頂替之人是受誰人主使?」

  內廷監總管一臉愧色,「奴才無能,查遍那女子所遺留之物,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衛婉寧嘆了口氣,「看來是位高手。」

  不錯,藏得這樣深,埋得這樣久,那幕後主使者定然是高手無疑了。

  但就算一時查不出,事情也不能就此結束,她又吩咐道,「此女子絕非單打獨鬥,那滴水蓮的汁液是從何而來?這宮中究竟還有多少如她一樣冒名頂替者?好好查下去,務必要將這些全部揪出。否則,本宮只怕要拿你們試問了。」

  二人一同應是,忙退了下去。

  而緊接著,宮中便掀起了一陣風暴,所有宮人的底細皆被翻出仔細查探,經過一番忙活,竟查出十餘名冒名頂替者。

  如那假冒秋禾的一樣,大部分人在內廷監到達之前便畏罪自殺,只有兩名活口落網。

  經過內廷監的一番嚴刑拷問,有一人承受不住,先交代了出來。

  原來他們是奉昔日太上皇的那位陳貴妃之命埋伏宮中,伺機助陳貴妃母子成事的。

  而那假秋禾手中的滴水蓮汁液,正是這些人幫她從宮外尋到,目的便是為了替陳貴妃母子報仇。

  事情至此,似乎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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