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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就被父母灌輸要節約,所以我從不曾làng費過。

  初中的時候家裡面因為爺爺和爸爸得重病最困難,我吃的是素麵鹹菜,穿的是媽媽年輕時的舊衣服,為了生存我和媽媽涎著臉去鄰居家借十塊錢買米,因為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也在端午節的時候出去賣粽子,1毛5一個,現在想來一天也就只能賺幾塊錢。

  上了高中景況剛剛有了好轉爸爸媽媽卻在共同經歷風雨後翻臉相向,日子又緊巴巴的過著。

  到了大學認識了林源在他的幫助下才過了些衣食無憂的日子。但我從未向家裡多要一分錢,而且逢年過節,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過生日我還會帶禮物回去,衣服啊,鞋子啊,儘管不貴,但在當時來說還是個不小的數目。

  爸爸總喜歡在打電話問候我的時候囑咐我要節約,有一次我爆發了,沖爸爸吼道:“我知道了,你以為我錢多的很,沒事就上街撒錢嗎?”

  爸爸愣了半天才說我只是提醒你嘛,你發那麼大火gān嗎?

  我知道節約,我真的知道,連媽媽都說我現在吝嗇得有些發指,同學也說佩服我可以把一塊錢掰成幾半來用。這都是長期以來環境所造就的,這可能是一個好習慣。但它帶來的負面作用更多——我現在一聽誰提到缺錢就莫名的bào躁。

  我知道自己沒權利埋怨誰,也知道世上還有更多的窮人,我不是受不了窮,而是受不了那些整天叫窮卻又無心或者有心無力更或者有心有力卻懶於去改變的人。

  很抱歉我發現陳風是最後一種人,他雖然整天喊著口號要努力要發財,卻日復一日沉醉在白日夢裡漸漸被幻想和懶惰所吞食。

  回家之前施雲傑曾打電話給我問我有什麼事,說他很忙抽不出時間來見我,我思量再三最終還是吞下了已到嘴邊的借錢的話,因為畢竟我和他只有一面之jiāo,又有什麼資格什麼臉面讓別人借錢給我,而且一借就是三萬?即便是萬中取一借來了也是填陳風的無底dòng,我又何苦?)

  張寧軒:

  (這幾天我幾乎每天都去網吧,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朋友們都嘲笑我說我變成了最初級的網民,居然上網只聊QQ。

  我不是個喜歡和不認識的人廢話的人,實際上我一直在和孟想聊,我發現自己已經在jīng神上完全依賴於她,甚至很多時候我還會有非分之想:為什麼和她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我?陳風說的對,她就是我長久以來要尋找的那個人,那個能完全進入我內心的人,分享我的快樂,安撫我的憂慮。

  不幸的是她已經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不過想想我又豁然開朗起來,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又能給她幸福嗎?我還是個學生,能給她什麼?愛一個人不應該是占為己有,而是要讓她得到幸福。

  想到這裡我又矛盾了,她現在很不幸福,我很多次yù言又止想讓她放棄陳風,因為就目前來看,一個工作穩定的思想較為成熟的人才能給她帶來幸福。但我又是陳風的朋友,我又不得不說服自己不能做這種背棄朋友的事。)

  孟想:

  (5號的時候我在QQ上遇到袁莉,她愉快的和我打招呼,問我是不是回家了,我說是啊,然後她不無遺憾的說滿以為我可以去學校陪她,看來也不行了。她的話里滿是失望,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和她僅僅在一起吃過飯,也談不上很熟,一下子如此被重視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後來我們聊到寧軒,我很直接的問她為什麼不接受寧軒,她說寧軒很好,適合做朋友,但就是把喜歡把什麼事都看的很透讓她覺得太沒有qíng趣。我急了,心想寧軒剛剛受了打擊,袁莉這根稻糙是千萬得抓住了,所以我竭盡全力幫寧軒說好話,希望她不要這麼早下定論,多相處些日子感覺會好些。

  打字的時候我還想一會我得好好教寧軒幾招追女孩子的功夫,他那麼菜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啊。可打著打著我發覺自己鼻子有些發酸,心想這麼一個在我眼裡全是優點的男生別人為什麼就看不到呢?難道真的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當我鬱悶的把寧軒的優點和我的說辭一併enter+ctrl之後袁莉卻回了個讓我更鬱悶的消息:孟想,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何必違心的把他推給我呢?

  我被這個消息瞬間擊敗,潰不成軍。

  埋藏在我心底的所有困惑都有了理由——我愛上寧軒了。所以我會如此的依賴他,會如此快樂他的快樂,心痛他的心痛。

  以前我從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也不敢想。今天有人替我說出來了我才知道,原來這樣的感qíng,是愛。

  這邊和寧軒的聊天窗口裡陸續刷新著寧軒的話:

  “孟想,袁莉說讓我去學校陪她,你說我去嗎?”

  “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我發覺自己並不喜歡她。”

  “袁莉把你說的話發給了我,孟想,謝謝你,我很感動,是真的很感動,你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了解我感知我的人。”

  “在嗎?”

  我匆匆關了QQ下了。不知道如何面對,在揭開了我偽裝以久的朋友的面具之後,我一下子驚惶失措,láng狽逃竄。

  6號那天我故意賴在家裡不出去,想躲著寧軒。可是捱到了晚上我終於還是出了門,想在寧軒的QQ上留言,他晚上不會上網,我想告訴他我永遠是他的朋友,在遠遠的靜靜的陪伴他,等著分享他的悲傷和快樂。

  我和寧軒只能是朋友,僅止於此,我也別無奢求。

  不想爸爸看到我的qíng緒,所以去了樓下的網吧。QQ登陸,寧軒的頭像黑著,我看著那個小小的頭像,心又疼了起來。

  打開我常聽的鼎豐音樂網,一曲清新的旋律響了起來,很gān淨的男聲,我看了看歌名:張棟樑——《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

  在百度里搜索到歌詞,我拽著滑鼠慢慢向下滑,漸漸地我的眼前模糊了起來,腦海里浮現出許多的畫面:我想起在OPEN那天第一次軟軟的靠在寧軒肩上的踏實感,事後很久都疑惑那麼瘦的肩膀怎會讓我感覺如此溫暖。陳風生日那天和他一起在街上傻傻的吃包子,他在陳風面前毫不避諱的誇我,還有他前天晚上說過的話,那些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話。

  前天晚上我們聊到袁莉,我奚落他肯定是因為不夠làng漫才追不到袁莉的,他就弄了個誇張的笑臉回擊我說:什麼叫làng漫?如果你一會回家時發現我在你們家樓下手裡捧著束玫瑰花就叫làng漫?

  儘管我知道這只是個玩笑,但是走到樓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偷偷望了一下四周——要是寧軒真的出現多好。

  要是他真的出現,我會不會激動的衝上去抱著他呢?

  要是他真的出現,我什麼也不需要他拿,只要出現就好。

  但事實是我們隔著400公里的距離,他怎麼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

  而且,他也僅僅是把這件事做個比方,壓根就沒想要實現。)

  張寧軒:

  (10月6號。

  經過幾天的感qíng動dàng波折,我已經疲憊不堪,那天朋友過生日,我一點心qíng都沒有,於是又借了手機給孟想發消息,她說她正在上網。我索xing不辭而別去了網吧。

  秋天,在沉悶了許久之後,終於夾著細雨給大地帶來了絲絲寒意,夜晚的空氣里夾雜著濕濕的泥土的氣息。

  我最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我覺得在這個時候,我的頭腦是最清醒的。

  一上線就看到孟想的留言,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估計這小妮子又開始多愁善感把我當垃圾桶了,於是沒作回應。

  看到她有攝相頭我就點開了,因為數日不見還真有點想她。視頻里的她戴了個色彩鮮艷的帽子,看起來很可愛。她讓我打開網站聽了一首歌——《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聽了一遍,我很有感覺,覺得簡直就像在寫我:我也是個在人生泥沼中摸爬滾打的人,我也總是扮演著救世主,可是當我心裡痛苦的時候,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到我的感覺,沒有人能安撫我受傷的心。

  如今這樣的人雖然出現,我卻沒辦法和她長相廝守。

  “我剛剛一直在聽,聽了很多遍還是很感動。”她對我說。

  “那好,我們一起。”

  “3”

  “2”

  “1”

  。。。。。。音樂再次響起,我的心裡只有感動,除了感動還是感動,一股莫名的暖流流遍全身,看著視頻里微笑著的她,突然有種想把她抱住的衝動。

  一起聽第三遍時,孟想從歌詞裡選了一句發給我:

  但是天總會黑

  人總要離別

  誰也不能永遠陪誰

  你的快樂傷悲

  只有我能體會

  讓我再陪你走一回

  她讓我也選一句發給她,茫茫人海,我一直拼命尋找的歡娛與慰籍,難道不就是如此嗎。冥冥中安排的相遇,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音樂到了最後一個高cháo,我按下了回車,發出了我早就打出的五個字——“孟想,我愛你!”

  視頻那邊的她,不知道是感動還是不知所措,她哭了,我感覺得到。

  “有一種美叫做殘缺,也許我們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不能最終在一起,但是我會永遠記住今晚的,謝謝你!”

  視頻關閉了,她的頭像迅速地黑了下去——她突然下線了。

  一種此生從未有過的體會,一種此生從未有過的感動,永遠留在了2004年10月6號這個雨夜。

  (四)我要的幸福(七十四)心在跳

  孟想:

  (寧軒打出那幾個字是我萬萬沒想到的,眼淚在一瞬間cháo水般的涌了出來,我在模糊的視線里再看了看他的那句話之後果斷的下了線,回到家中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企圖逃避剛剛發生的事,想像一切只是幻覺:寧軒怎麼會突然喜歡我呢?而且不僅是喜歡,他居然說“愛”!是的,他是說“愛”!我該說什麼,我說其實我也愛你?不行!那我說去你的吧,我不愛你!唉。。。。。。唉。。。。。。唉。。。。。。我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唉聲嘆氣,被子被我纏的跟麻花一樣。不過最終我還是沒想出來什麼好的方式,想起平時在朋友面前我可是愛qíng專家,說起話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現在輪到自己了連句話也不敢說,簡直是沒種啊!

  我就在這種又興奮又沮喪的qíng緒中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當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習慣xing的抓過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有一條未讀簡訊:豬,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只有死路一條,本來我想給爸爸媽媽和你一個更好的生活,這是我唯一支撐下去的動力,但我發現我已經支撐不住了,現實太殘酷,到現在我誰也對不起,最後,我想告訴爸爸媽媽我很愛他們,希望他們能原諒我,豬,我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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