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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遲把香囊放下,從箱子底下抽出書來,就當沒聽到,道:「我哪裡會。」

  殷璇撐著下頷看他:「繡成什麼樣都好,還有另一件事跟你說。」

  晏遲才把書翻出幾頁,便聽到對方說這句話,剛點了下頭,就聽到殷璇敘述道。

  「蘇枕流推說身子不好,想要卸了職責,不若等煥兒大一些,你去幫應如許。協理的金印金冊,等蘇枕流送來便可。」

  晏遲之前跟周劍星學過一陣子內帳,知道那是一件什麼事情,猶豫了一會兒,便看到殷璇俯身靠過來,貼近耳畔低聲道:「以後,總歸是要你一個人打理的。」

  他還未出聲,肩膀旁邊便被摁住了。殷璇將他壓在床榻角落,掌心抵在身後的雕花床櫃表面上,貼合住上面醇厚的包漿。

  對方的氣息熟悉而強烈,突如其來地翻湧過來,隔絕了外部的大部分光線。襟袖貼合在身軀一旁,慢慢地觸上他臉頰。

  殷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低頭觸上對方的唇,從一片溫潤柔軟中攫取令人安心的氣息與溫度。她的舌尖舐過晏遲的唇瓣,隨後稍稍移開,埋在脖頸間吸了一口。

  外衫的綢帶和衣扣都被解開,露出了雪白的裡衣,裡衣間更是只有一條軟絲帶繫著,錯手一挑便能勾開。

  秋夜越冷,明德殿內中便越溫暖,吐息逐漸地糾纏、交換,慢慢地融合在一起,逐漸地,溫度開始一致,簌簌的衣衫落下聲停了停,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很壓抑、很輕微的吸氣。

  「……嘶。」

  「怎麼了?」殷璇聲音微啞地問他,「不舒服?」

  晏遲低下視線掃過,他雖不哺育,但的確是有些不能碰,稍稍有點痛,便低聲提醒道:「別動這裡,漲了幾個月了。」

  殷璇挑了下眉,反而好奇,伸出手觸了一下,見晏遲略微皺眉,便克制下來,偏頭親了親他:「大概多久能好?」

  「每個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聲音低低的,兩個人的聲響都很輕,但搖籃里的煥兒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一邊咬了一下軟嫩的手指。

  她才多大,牙都沒長,只下意識地唆了一口,什麼味道都沒有。

  殷璇沒注意到閨女醒著,便想要更近一步,剛準備跟卿卿好好溫存一下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煥兒忽然哭了幾聲。

  晏遲剛讓她撩·撥得渾身發軟,這時候驟然聽到耳畔的哭聲,什麼風月無邊都沒了,剛推了殷璇一下,卻被對方正面壓到身下,邊低聲道:「小孩麼,哭完就睡了。」

  晏遲瞪了她一眼,明眸浸水,帶著一點兒恃寵而驕的味道,責怪道:「哪有你這樣當娘的,孩子還叫你母皇呢……唔……」

  他的話被封在唇間,只泄出一段低低的氣音。

  不想煥兒的哭聲不僅沒停,還越來越洪亮,眼見著外邊的阿青、百歲他們都被引過來了。晏遲轉過頭,緩了口氣,伸手扶住對方的肩膀,語調發軟:「妻主……孩、孩子……」

  殷璇這時候正是禽獸不如的時候,盯了他一眼,見對方都快要說哭了,才非常不捨得地鬆了手,往後退開一點點。

  晏遲從她懷中的縫隙鑽出去,只披了一件外衣,下榻把搖籃里的煥兒抱起來哄了兩句。

  這事兒也奇怪,殷璇在旁邊看著,別說哄了兩句了,就是一抱起來,她閨女立刻就不哭了,粉雕玉琢的小臉抬起來,大眼睛,眸色烏黑烏黑的,伸手抱著她爹親,然後吧唧就是一口。

  殷璇:「……這是,餓了?」

  晏遲把孩子抱回身邊,不知道說什麼,剛抬起眼,就看到欲·求·不滿的女帝陛下幽深盯過來的目光。

  這哪是看女兒,跟看政·治敵人的意思差不多。

  殷璇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卿卿。」

  「嗯?」

  殷璇語調沙啞,十分鄭重。

  「早點,給她斷奶。」

  作者有話要說:  煥兒:爹親爹親爹親——

  殷璇:……滾。

  第64章 枝頭抱香

  太初八年十一月初九, 逢小雪。

  晏遲從承乾宮一直送出東側宮門,親自送阿青出嫁,嫁妝箱子裝了許多, 放在馬車之中, 從青石鋪成的甬道間走去。

  因嫁娶習俗, 新嫁郎不能沾地,故而即便相送至此, 也只是背影相望而已。

  阿青離開之前, 已向晏遲叩拜過, 此刻不見, 倒也並沒什麼, 左右以後他還會入宮,宣冶大人的正君, 即便進了宮闈之內,也是人人禮敬的,又何況他曾是元君千歲身邊的貼身心腹,兩邊都有體面。

  晏遲停下步伐, 在永昌門內佇立了一會兒,見宣冶從前頭繞回來給他行了一個大禮,因她年紀稍長,晏遲並未受全, 只是側身避過。

  四周的侍衛、女使俱在宮道宮門之間值守,兩相往來,光明正大, 自然無須避嫌。

  「此後,」晏遲抬眸看了看前方丹頂朱簾的車馬,「他就交給你了。」

  宣冶道:「有賴元君千歲的允准,我自好好待他,共度餘生。」

  晏遲在殷璇身邊待久了,對宣冶的脾氣也知悉了許多,對她很是放心,便頷首道:「日後路途遙遠,相扶相攜。」

  宣冶應了下來,旋即折回前方,與之道別。

  天光遠闊,朱牆翠瓦的盡頭,是無限的錦繡山河、人間煙火。

  晏遲只是佇立在這裡,舉目遠望,凝視了很久,看到那些車馬從視線中離去時,才很輕地嘆了口氣,返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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