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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初已經忘了兩分鐘前,他還和雲厘炫耀EAW贊助了一大筆經費的事情。
見傅識則不應和,他又說:「小舅,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
「為什麼!!」
傅識則瞥他一眼:「又不是我派。」
嘴巴上哀嚎著,傅正初在行動上還是不敢怠慢,抱了一半宣傳冊往回走。雲厘見狀,覺著自己沒什麼事,也就跟上:「我幫你派一點。」
不等他回答,雲厘抱起剩下一半。
傅正初不禁瞅著傅識則,像看怪人一樣:「小舅,你看看,這就是你和厘厘姐的差距。」
傅識則懶得搭理,散漫地說了句「等會兒」。
從雲厘那一沓拿了一半放桌上。
傅正初結巴了兩下:「小舅你怎麼不拿我的?」
「因為……」傅識則漠然:「這是你們之間的差距。」
「……」
雲厘抱著手冊跟在傅正初身後,忽地右耳又滾滾發燙。
剛才那句話……
雖然聽起來是在回懟傅正初,但或多或少似乎也是在說,她有特別之處。
「厘厘姐,我去另一邊派,你在這邊好了,不用走遠。熱的話就去帳篷底下躲著。」傅正初說完後便走向廣場的另一側。
現在人還不少,雲厘沒過多久便派了不少宣傳冊。比較幸運的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易拉寶那一塊的全景。
EAW派傅識則來學校宣傳無疑是個正確的抉擇——傅識則的外形優勢迅速體現出來。
大多數排隊的都是女生,不少成群結隊。
雲厘第一次作為旁觀者看傅識則工作。
他站在邊上,引導學生使用VR和設備,同時用紙板搭了臨時安全區避免其他碰撞。
看起來漫不經心,也未見笑容,所有動作不見熱忱主動,卻也不見怠慢不耐,。
心有想法的雲厘偶爾往傅識則的方向看去,又匆忙別開,刻意地給另一方向的來人派宣傳單。
就像做賊一樣,掩耳盜鈴。
雲厘有些懊惱,雖然她是這雙眼睛的主人,但將它放置於哪個位置卻不由自己控制。
四點一刻,人已經少了許多,宣傳冊也已悉數分發。
雲厘回到帳篷底下,幾個守攤的成員都累得趴桌上,甚至拿紙巾覆蓋在眼睛上,仰著頭睡覺。
傅正初搬來一箱水,見傅識則那邊還有不少人排隊,就塞了兩瓶到雲厘手裡:「怎么小舅那邊還有這麼多人,厘厘姐,你拿瓶水給小舅吧,我還得去派傳單。」
雲厘拿著兩瓶水走到傅識則身邊。
他還在工作,正在體驗的學生恰好問他:「是按右邊的鍵嗎?」
傅識則:「右下方的鍵,摁住後可以抓握物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打斷他工作,雲厘站一旁安靜地等著。
不過幾秒,傅識則朝她的方向伸手,掌心朝上。
雲厘一愣,相當默契地將水遞過去。
他的目光平視,停留在體驗區的學生上,眼神疲憊。藉助餘光,傅識則接過水,輕微擰開瓶蓋後又擰緊還給她。
又接過另一瓶水,打開後喝了口,放在桌腳。
看起來幾乎是無意識的動作。
雲厘反應慢了半拍,才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仔細盯著瓶蓋的那一圈擰開的防盜環,就像看見傅識則的手覆蓋其上。
回到攤位後,雲厘還有些出神。這似乎也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卻撓得她心口痒痒的。
雲厘一向屬於在人際上遇到挫折後,便會龜縮在角落裡躲避的人。
好幾次傅識則的刀槍不入,讓雲厘下定了決心遠離這個冷凍品,可能還是那種未寫明解凍方法的常年凍貨。
可許多細節,又將她逃離的念頭敉平。
她不自覺地將目光定在那冷然的背影上,像偷拿了糖的孩子,嘴角溢出不受控制的笑。
隊伍只剩幾人,傅識則環顧四周,天色漸黯,不少攤位已經拾掇整理。
給這一個女生摘掉設備,他低頭調整頭戴的長度,聽到女生問:「我可以拿這個獎品嗎?」
傅識則回頭掃了一眼。
女生手裡拿著帆布袋,桌上只剩一些紀念紙筆。
見他沒說話,莫名覺得有些陰鬱,她不安地問:「可以嗎?」
沉默了半晌。
傅識則繼續給下一個人戴上設備,語氣平靜。
「不好意思,這個剛才有人要了,換一個吧。」
……
雲厘幫傅正初合上帳篷,捲起易拉寶,捋捋申請表的邊角放到箱子裡。傅正初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讓他們回頭將桌子和帳篷搬回辦公室。
「小舅,你收拾好了沒?」傅正初大大咧咧地搭上傅識則的肩膀,「快點快點,我們去吃飯。」
桌上還擺著剩餘的獎品,見到還有一個帆布袋,雲厘頓了一下。她偷偷注意傅識則的臉色,又看看傅正初。
猶豫半天,等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鼓起勇氣問:「我可以玩一下嗎?」
「厘厘姐,你之前去EAW沒有玩過嗎?」傅正初問。
感覺像是被傅正初拆台,雲厘不會說謊,只好小聲說:「沒玩過……完全一樣的。」
也許是她心虛,此時感覺時間的流逝都減慢許多。
傅識則單手撥了撥桌上殘餘的塑封,怠惰的眼角輕揚:「獎品只剩帆布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