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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後來率部鎮壓河東羯族之亂,讓某知曉了一些情況,所以在回到雒陽後,除了被國家傳召入宮中後,某便一直都待在這北軍駐地,畢竟似朝堂之上的紛爭,那並非是某這等粗人所能染指的。」

  「某這心中從來都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為我漢室揚威,使得那異族不敢犯我大漢疆域,因此只要是國家欲將某譴入西園新軍,某定會做好自己的本職,至於說誰的拉攏不拉攏,某隻聽信國家一人。」

  因為呂布心中不想與袁紹他們,有著過近的關係,畢竟現在雒陽城的明爭暗鬥,已經到了快揭曉的時刻,倘若在這個時候,真把自己留到這雒陽之地,那才是呂布心中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畢竟這漢室邊疆之地,如今聚集著大量未知的異族勢力,倘若不能過早的入駐并州邊疆之地,恐日後再想跟這群強悍的異族勢力對戰,那就真的不占任何優勢了。

  聽呂布掏心掏肺所講的這些,儘管說袁紹這心中很是不屑,現在這漢室想要做國家的孤臣,那絕對是最傻的一種選擇,但也是因為這樣的一番對答,亦使得袁紹對呂布心中的警惕少了不少。

  說到底呂布不過是為出身邊塞之地的胡兒,那心中所想還是單純,之前之所以會表現出他們士人,自以為高明的手段,其實不過是呂布不想輕易涉入朝堂紛爭的一種本能選擇罷了。

  但似呂布這樣的選擇,無疑是最錯誤的一種抉擇,在這權謀算計不斷的雒陽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那根本就不配待在雒陽城,畢竟這裡代表著漢室最高的權力中心。

  第094章 士族規則,大道朝天

  「奉先之意,某心中明白了。」袁紹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呂布說道:「對於奉先這種忠義之舉,某深表欽佩,但處在當下這樣一個特殊時期,似奉先所想的這些,並不適合如今的漢室。」

  「想必孟德對於某想表達的話,這心中比誰都要清楚。」講到這裡的時候,袁紹把玩著手中的酒觴,看向曹操說道:「這世上本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倘若人人都像奉先所講的那般,恐就不會有如今朝堂之上的這般紛亂時局。」

  「如今這西園新軍是奉先你擺脫不了的大勢,而我等皆是這大勢下的兵將,只是有些人註定是兵,而有些人註定是將。」說到這裡的時候,袁紹身上散發出幾分倨傲,這就是他們四世三公的底蘊。

  「如今我漢室志士,不願見閹宦禍亂朝綱,亂我漢室社稷,所以鉗制、剷除十常侍之勢,是必須要要做的事情,如果說奉先想安心做這平胡校尉,某姑且明確的告訴奉先你,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且不提這平胡校尉,是在特殊時期產生的官職,單說奉先這般不配合的態度,恐這朝中的一些人,會用盡千方百計,也定能將這平胡校尉之位消失。」

  既然假意的拉攏,已經不能實現,那麼袁紹在這個時候,也徹底撕去了偽裝,以上位者的姿態,對呂布講述現如今這漢室的現實。

  聽袁紹講到這裡的時候,坐在一旁的曹操,拿著酒觴的手緊緊握著,眸中閃爍著一抹厲色。

  來了。

  現在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此前這袁紹為了能夠用一種優雅的姿態,將自家三弟收服門下,畢竟這就是他們士族所謂的逼格,但是在誰的心中,都沒想到自家三弟,會表現出這般剛硬的態度,以至於袁紹這心中也失去了耐心。

  這漢室的大勢,終究還是掌握在這群士族、豪強的手中。

  儘管說在朝堂之上,這十常侍與士人呈現一種勢均力敵之態,可是握著大量生產資料的士族、豪強,這底蘊又是一個區區的十常侍勢力所能比的?

  在莊園經濟下的漢室,擁有著家學傳承的士族,就是這個時代的大勢,即便是漢帝劉宏,亦不能與整個士族為敵。

  這也是為什麼朝中士人,在朝堂之上欲插手西園新軍之際,漢帝劉宏除了提前布置些先手外,並不能徹底絕了朝中士人之念。

  雖說在這個世上,誰離開了誰都照活,但是上升到統治階層,這不過就是一句兒戲之言罷了。

  規矩,永遠是一方勢力,想要長久不衰的運行下去的基石,活在這種遊戲規則之下,除非你擁有至強的力量,否則也必須要在這規則之下博弈。

  此時在這聚英舍內,似張邈、鮑鴻、趙融、夏牟等人,這臉上俱浮現出一副傲然的神色,這就是他們士族、豪強囂張的資本。

  呂布笑著放下酒觴,抬頭看向袁紹說道:「本初說的很對,某承認某方才所講的那些,在本初看來不過就是一番玩笑之言。」

  「既然本初把話都說開了,那某也不妨袒露心扉的說幾句,對於這朝堂權勢紛爭,某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本初你們的眼中,某不過只是一介武夫,這一點某心中也是非常的認可。」

  「但是有句話本初不要忘了,任何朝堂權勢紛爭的基礎,是基於這天下穩定,似當下的漢室,本初認為它真的還那般穩定嗎?」

  聽呂布講到這裡,這聚英舍內的眾人,一個個皆神色大變,誰都沒有想到,呂布這邊塞胡兒,竟敢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言。

  這是,呂布從坐席上站起,隨手抄起一壇美酒,當著眾人的面豪飲一番,隨口說了句:「當真是痛快!」

  隨後便將手中的酒罈丟下,「呠……」,酒罈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聚英舍響起,呂布緩步走到這中央,桀驁的神色在臉上浮現,雙手環於胸前,看向神情間帶有異色的袁紹,隨後便繼續說道:「某,不願成為你袁氏的門生故吏,因為那在某看來不過就是一家犬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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