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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事情也已經無濟於事。

  柳初年皺了皺眉,煙景若想在宴飲之上動手腳的話,能動手腳的也有限,不過就是飲食與歌舞罷了。南喬已經擔保飲食不會有什麼差錯,柳初年對南喬還是信得過的,所以煙景很大機率會在歌舞之上做些小動作。

  柳初年雖沒有親自掌管過易水寒,但對這個組織還算得上了解。

  易水寒之中的人各式各樣,從達官貴人到青樓歌姬,沒有她們偽裝不了的,所以柳初年毫不懷疑她們有能耐演上一出大戲。

  柳初年低頭撫了撫袖中藏著的那把懷袖劍,微微眯著眼看著大殿之下奏樂起舞的伶人,將自己的精神崩到了最緊。

  隨著折腰舞的落幕,幾個身著紅衣的舞姬走了上來,姿態優雅地翩翩起舞。她們衣著飄逸,配合著手中的水袖,愈發顯得翩若驚鴻,像是敦煌壁畫之中飛天的仙女。

  柳初年將她們審視了一番,發現她們身上並沒有什麼能夠藏刀劍的地方,方才略微放下心來。然而在她移開目光之時,卻注意到其中一位女子的眼神不自覺地向她這邊看了幾眼,只不過很快便又移開,好像不過是湊巧罷了。

  但這一眼讓柳初年生出些疑慮,若是旁的伶人倒也還罷了,但皇宮之中的伶人應當都知道,獻藝的時候是不可以隨意打量主子們的。她略一猶豫,轉頭向著身後的宮女問道:「原本定下的歌舞之中,可有水袖舞這一場?」

  那宮女是聽從南喬的吩咐陪著她的,聽了她的問話,當即笑道:「折腰舞之後便是水袖舞,這是禮部早就定好的。」

  聽了她這回答,柳初年本該徹底放下心來的,但紅衣女子的那一眼卻總是讓她有些膈應。

  她猶豫片刻,還是打起精神盯著那些女子。

  就算這是禮部早就敲定好的也說明不了什麼,仁佳長公主若想在這裡面做些手腳並不算難。就算她們身上沒有帶著刀劍,可易水寒殺人就算不需要刀劍也易如反掌。

  煙景的計策若想騙得過別人並不難,可她要想瞞得過柳初年卻是不容易的。

  柳初年再不敢看輕煙景,所以在那些紅衣女子陡然發難之時,她並沒有感到太驚訝,反而直接掀翻了身前擺滿了酒菜的桌案,阻攔了一下向著她而來的刺客。

  她的反應算得上快的,南喬也險險地躲過了沖她而來的刺客,只是高位之上的梁帝卻沒有兩人那麼好的身手了,猝不及防被劫持了下來。

  那些紅衣女子竟以手中的紅綢為武器,威力甚至不弱於尋常刀劍。梁帝被紅綢勒住了脖子,直接暈了過去。

  大殿之中大多都是諸國的文臣,手無縛雞之力,當即便什麼也顧不得,慌亂地四散開來。

  仁佳長公主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裡,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冷漠地看著大殿之中慌亂的景象。

  原本應該衝進來護駕的禁軍卻好似沒了蹤影,任由刺客們在大殿中大開殺戒。

  柳初年躲過衝著她而來的紅綢,向著南喬道:「禁軍只怕是靠不住了,只能等雁瑜郡主前來救駕了,只是我們能不能撐到那時候卻還說不準。」

  南喬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在面對柳初年時卻還是不可自已地露出些慌亂,她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沒想到仁佳居然敢在這種時候下手,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是仁佳,是煙景。」柳初年抽出了懷袖劍,斬斷了擦肩而過的紅綢緞,「煙景就是要借著此事將八荒使臣葬在梁宮中,將你拉下馬,同時給仁佳埋下隱患。只是可笑你那姨母,竟然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

  殿中活著的侍女越來越少,柳初年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她身子經不起太長時間的折騰,只能速戰速決。

  「幫我一下。」柳初年與南喬對視一眼,南喬看出了她的意思,抬劍攔下了她面前的刺客,讓她得以喘息片刻。

  柳初年將四周的局勢盡收眼底,賣了個破綻像是要敗退,而後出其不意地挑著空隙殺了出去,最後以背上挨了一掌為代價,成功地將懷袖劍架在了仁佳長公主的脖子上。

  「都給我住手!」柳初年高聲呵止了一句,隨即低聲向著仁佳笑道,「勞煩您將禁軍給召進來吧,不然此事可不大好收場了。」

  還沒等到仁佳回答,她便將懷袖劍收緊了幾分,仁佳的脖子上有血滲出。柳初年看著仁佳倨傲的神情,湊到她耳邊飛快地說道:「到了這時你還沒看出煙景的意思嗎,她可不是要幫你,她是如同鳳鉞一般坑上你一把。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些刺客動手之時有顧忌八荒使臣的性命嗎,等到此事了結你該怎麼給八荒諸國交代?到那時煙景想將這個罪名扣在你身上可是輕而易舉,南梁內憂外患,你以為你能活下去嗎!」

  柳初年的語速極快,憑空增添了幾分緊迫感,她放在仁佳脖子上的懷袖劍更是將仁佳原有的那幾分閒適給驅除得無影無蹤。

  刺客們見到仁佳長公主被挾持,手中的動作都慢了下來,然而她們交換了一番眼神後,便準備棄仁佳於不顧。

  柳初年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在她們再次發難之前笑了出來:「你們若真的不顧忌仁佳長公主的命,就不怕她調來禁軍,大家誰都別想善了嗎?」

  仁佳也不傻,隨即看出了那些刺客的用意,在加上柳初年剛才的那一番蠱惑,她心中已經開始懷疑煙景也要背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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