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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宴落帆答應下來,整個合歡派全都忙得腳不沾地,仿佛是在平靜油鍋中滴下清泉,瞬間炸開。

  也是,合歡派和尋常門派基本無甚不同,也就是修煉方式上存在細微差別,日日的修行同樣枯燥而乏味,終於來了點新鮮,忙不迭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放下。

  宴落帆這個比武招親中最重要的角色,除了多做了身衣裳,居然沒有其他能幹的,每日待在小院裡消磨時間。

  這日花朝風風火火地過來,牛飲一杯茶水,又打開話匣子:「我真是不明白花蓮那傢伙到底是要做什麼,老是找些不靠譜的人,這次更是狠狠栽了一跟頭,被拋棄還不算什麼,竟然直接被打斷了腿。」

  在合歡派住了一段時間後宴落帆也知道,這位花蓮便是當時在門口遇到同人擁吻的那位,他一怔追問:「那他現在如何?」

  花朝想到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弟弟就要嘆氣:「躺在玉床上,嚷嚷著疼,他的臉也被劃了……」

  他說不下去了,到底還是心疼,可又有什麼辦法?正能慢慢養著。

  宴落帆略一思索,從儲物袋中取出都快要落灰的丹藥,大大小小擺放了一列,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你挑一些丹藥送過去?」

  然後他開始一瓶一瓶地介紹起丹藥的名稱和功效,等說到靛藍瓷瓶時,有些無語地停頓一下,忍不住吐槽:「這一瓶是天南愈研製而成,不過吃了傷根骨,而且吃得越多,這效果便越發不明顯,到最後也尋常的高階丹藥並無不同。」

  「這怎麼可能?」

  花朝也懂一點藥理,據他所知天南愈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擔憂的話語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被人坑騙了?」

  一邊說著,他將靛藍瓷瓶拿到手中,擰開之後確實聞到天南愈所特有的香味,不過裡面還摻雜了其他東西。

  察覺出不對勁,花朝倒出一顆丹藥在指尖捏碎,眯了眯狐狸眼,做出判斷:「這並非尋常的天南愈丹藥,不,應該也算,只不過用的是毫無藥效的花葉。」

  宴落帆也捏碎了一顆,卻看不出什麼門道,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不可能,一開始是有藥效的。」這是怎麼回事?

  花朝聳肩,回應道:「它裡面摻雜的其他丹藥確實有治癒能力。」

  可他當時所在意的功效不是這個,而是延緩身體生長,但宴落帆不能將這話說出口,否則解釋起來會更加麻煩,只能不安蹙眉:「花朝,你確定沒弄錯嗎?」

  花朝在他的視線下搖頭,又立刻安撫:「被騙也沒什麼,還省得傷根骨。」

  宴落帆完全沒被安慰到,他意識到在哪裡出了差錯,又想起自己曾經順手塞到另一個小瓷瓶中的,趕緊找出放到桌上:「那、那這顆呢?」

  花朝經過聞和品兩個步驟後,得出答案:「這個是真的。」

  他看到眼前人難看的臉色,「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宴落帆回神,搖搖頭暫且將這件事帶過,隨手挑選了幾瓶合適的丹藥,順手往裡面輸送了些靈力後遞出去:「這些都很適合治療骨肉傷,你帶給花蓮好了。」

  花朝應下,不過他來這裡另有目的:「傷害花蓮的那個混蛋,他……也參加了比武招親。」

  難怪這個時候還特意過來,宴落帆表示了解:「那你的意思是讓他退出?」

  「那也太便宜他了。」花朝一聲嗤笑,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陰狠,說出自己的計劃,「等到月末比武招親那日,要先將他捧在雲端,然後狠狠摔下來!」

  ……

  一旬過去,十個日夜,修真界的大小茶館,但凡修士多的地方都在談論同一個話題,那便是不久後合歡派要舉辦的那場比武招親,無論那日是否忙碌全都表示就算不參加,也要湊個熱鬧,而春滿樓里的人更是不例外。

  「你聽說了嗎?那個假面美人打出的旗號可是要與當初的第一美人相媲美。」

  另一人一頭霧水:「第一美人?不是花魁玉清?」

  「不是,一百多年前玉清只能排在第二,第一是郾城的郡主,當初天祭日她扮作神女,我遠遠地看過一眼,那種樣貌當真是天姿絕色……」開啟話頭的那男子難掩懷念,「很難再心悅其他什麼人了。」

  另一人沒親眼看見過,聽如此蒼白的描述毫無動容,無所謂地聳肩:「合歡派的假面美人不是說比她還好看?」

  「啪嗒——」

  一聲茶碗被砸碎在地的輕響,是從三層而下的玉清,她輕拍了兩下掌心,神情倨傲冷漠:「沒人會比落落更好看,這不過是用來博眼球的話術。等那日我也會去,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一個兩個全都試圖排在她的前頭,什麼假面美人?說不定只是容貌太醜不敢示人。

  閒聊那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當時便起鬨,「當然,要我說最好看的當然還是我們玉清!」「定要給那人點顏色看看。」「那這下我也要去湊個熱鬧。」……

  是的,這次的比武招親並沒有劃定性別,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可以參加。

  玉清輕哼一聲,單手叉腰:「若是名不副實,我就親手砸碎那面具!」

  閒來無事好不容易從門派溜出來的范玉黎剛走進春滿樓,便聽到這滿是戾氣的言語,當場失笑:「玉清,你可真是越發控制不住脾氣了。」明明在兩人初見時,還如此在意形象,甚至會因為被指出長痘而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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