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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不多說,那一下攻擊真是有夠人受的,五臟六腑都被揉碎般抽痛,呼吸都成了一種負擔。

  簡單躺了一會兒充電,消化了一□□內丹藥,宴落帆便強撐著起身,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出兩步,然後停下,脫了腳上的鞋子,一隻丟在河邊,另一隻丟在了河裡,琢磨著這樣大概能顯得更為狼狽些。

  最後他將儲物袋塞到頭後髮髻中,又看到自己手上滿是傷痕,都是在掉落時抓住突出的亂石所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可這種程度遠遠不夠,無法取信於人,做戲必須要全套。

  「在這!」

  是那幾個黑衣人,來的正是時候,宴落帆看著朝他胸□□過來的黑鏢毫無掙扎,下一刻感受到尖刺的沒入,然後迅速動用起假死之術踉蹌倒地,隱匿生息。

  那黑衣估計也沒料到如此輕巧,上前神識檢查一番後不放心地補了一劍,又踢上兩腳,「剛才是最後一口氣?」

  「看樣子是,長得倒是好看,可惜了一張臉。」就是那位禍國的妖妃也不及半分,此刻渾身傷痕滿是狼狽,也能夸一句我見猶憐。

  另一黑衣認可點頭,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是林詩溪,還是剛才那個是?」

  「就當這個是。」

  他們也很煩天天揪著一個人不放,能交差就可以,不為難自己。

  在打算離去之時,其中一黑衣於心不忍,將宴落帆的「屍身」推入流湍,山澗迅速將其帶離,他有些悵然:「被靈獸吃了蠻可惜,那麼好看。」

  「被魚吃掉就不可惜了?」

  ……

  宴落帆感受到流水,心中默默祈禱這幾個人臨走前撞上可能會來找他的殷辭月。

  只能說天道是眷顧他的,事情就是如此碰巧,一行人撞上後立刻刀劍相向,有黑衣似乎唯恐作死不夠,邊打著還要輕「嘖」一聲附帶言語相譏:

  「可惜你們晚來一步,那個小美人在還剩一口氣的時候死在我手中,現在定然在餵魚了。真可憐,要知道我可是差點動了惻隱之心,」

  林詩溪深覺不妙,她是想到這幾人大概會在崖頂等,可沒想到他們對待無辜之人如此狠辣,說不出的愧疚和慌亂,「真是瘋子!」

  對面黑衣十分陰狠,不屑一笑:「放心,不必難過,因為你們馬上就要去陪她。」

  「該死。」

  林詩溪低罵一聲,立刻看向身邊人的臉色,想著首要任務就是將人給護住,可是才剛偏過頭去立刻怔住。

  顯而易見,殷辭月的狀態不正常,似乎已然被心魔操控住神智,一雙漆黑幽深的風眼現在隱約透出嗜血的暗紅,連同冷冽清越的聲線都染上嘶啞:「含霜。」

  他手中的銀劍似是打開某種禁制,自握劍之處蔓延血色紋路,一頭烏髮無風自起。

  等到林詩溪回神,立刻想要阻攔,她倒沒見過沒心魔所噬的人,只知道再如何眼前這幾人都比他們二人強太多,可也只能幹巴巴地勸說一句:「冷靜,你冷靜些。」

  眨眼之間,眼前人已從面前消失,她偏過頭去看到其中一黑衣已然倒地,難免一僵,喃喃道:「什麼時候心魔還有讓人實力大增的用處了?」

  不過林詩溪也未遲疑太長時間,因為發現這反擊中運用了靈力,明明天道之體沒有他們懸雁門的功法不可能使用,那麼,是頓悟嗎?

  一時間她心如擂鼓,原來這便是受天道所眷的天才,分明同為金丹期卻擁有碾壓的實力,可是——

  「倒霉。」

  林詩溪說完這話後也破罐子破摔地加入,兩人用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將這些仇家利落解決,那些屍體歪七扭八的死狀悽慘。

  將這些人解決後,林詩溪站到一邊,覺得下一個要被收拾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了,她緊閉雙眼低頭,害怕得語無倫次:「你們確實是被我拖累,你又比我強,那、那要殺要剮隨便!」

  沒想到有一日她竟需要做出如此覺悟。

  不過殷辭月顯然是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立在原地盯著虛空不知在思考什麼。

  林詩溪大著膽子,試探道:「我們先將屍體找到,就像話本里說的那樣,說不準能找到什麼死而復生之術呢?」

  猶豫沒得到回應,她小聲補充,「你現在還好嗎?」

  好?

  不好。

  他的阿宴死了?

  殷辭月低下頭,突然想起些什麼,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大片泛紅的靈珏,在猜測得到確認後驟然脫力,失控低笑。

  林詩溪戰戰兢兢後退半步,完了,師父若知道會殺人的,好不容易找到的擁有天道之體的天才就這麼瘋了。她欲哭無淚:「我們去找找看,會有方法的,你別放棄。」

  去找?殷辭月緊攥手中的泣怨靈珏,並未消褪的紅表明其物主的平安,之前的一切在此刻被回想起,尤其是阿宴將手抽離的瞬間,「是故意的。」

  為了從他身邊離開。

  可仍然心存幻想,殷辭月找出傳音靈佩試圖牽引到另一頭,可是遲遲未得到回應。

  去找?不去找?阿宴會不會不想見到他,畢竟他這麼沒用……

  林詩溪心驚肉跳,看著這天才眼底暗紅若翻湧的浪濤,最後聽到一聲:

  「去找阿宴。」

  她忙不迭跟上,兩人順著山澗一路往下,整整兩個時辰過去,天色漸暗,黑鴉立於樹梢叫聲喑啞,最後除了兩隻繡花鞋子別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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