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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范玉黎卻陷入了迷茫,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閉上,似乎是陷入了回想,半晌過後聲音沉鬱:「或許真是顧師兄要求的。」

  緊接著她回神,慌亂道:「我這可不是承認顧師兄害人,只是說……」

  都說最了解你的其實是敵人,范玉黎對段蓉語更是了如指掌,若不是顧師兄要求,她這人絕對不會做這種麻煩事,什麼情定之花絕不會相信。

  范玉黎不想繼續說了,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表現得很是煩躁,「我不想了!」

  玉清回了兩聲冷笑。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聽說安溪門大師兄將范玉黎和段蓉語吊了那麼久,卻突然答應和段蓉語結契,原來是猜想到這個結局,真是好計謀。

  「這種人應該被浸豬籠。」

  范玉黎柳眉微豎,忍不住出言反駁:「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顧師兄又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這種事。」

  ……

  真的不知道嗎?

  一個時辰過後,本來是打算下山學習的宴落帆也放棄了,臨走前強調:「段蓉語不是殷辭月殺的,是死在凶獸手中。」

  這一點必須要弄清楚。

  之後帶人回到臨谷峪,宴落帆對山門關的師兄簡單解釋兩句,毫不費力地將人帶入,走在路上還忍不住在心底擔憂這安保確實不好,難怪當時段安平進來得如此輕易。

  范玉黎是個直性子,有什麼不開心轉頭就忘,走在亂石鋪就的山路上,稍慢一點便被落下距離,她三步並兩步跟上:「你走得好快,步子也大,個子也蠻高。」

  宴落帆邁出去的腳步卡住,他最近是過分自在了些,進行完反思,迅速轉移話題:「話說,你這次過來是準備將顧恭如給帶走嗎?」

  范玉黎背著手走路,搖頭晃腦地回答:「當然,我這次過來可是特意沒告訴他,就是打算嚇他一跳。」

  兩人閒聊著就到了顧恭如在臨谷峪的住處——

  如畫雅士,竹林挺拔。

  范玉黎迫不及待地高抬起手,欣喜地喚道:「顧師兄!」

  顧恭如凝眉轉頭,在看清眼前人後將眉宇皺得更緊,順便將手上的雕花匣收起,言語冷淡:「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還和落落一道前來?」

  宴落帆認出那本是要送給殷辭月的木匣。

  而范玉黎本是興高采烈,現在卻弱弱的將手收回,顧師兄一直那麼凶嗎?

  也不知是不是受在春滿樓談話的影響,她心底泛起一點恐懼,弱弱地又喊了聲:「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第58章 片體鱗傷

  這位大小姐對誰都能橫眉冷對, 偏偏在顧恭如面前總是溫柔識禮,就連大聲講話都沒有過兩次。

  宴落帆見其猶猶豫豫說不出重點,只好在嘆了一聲氣後代為解釋:「我下山時無意碰到了她, 聽說她想過來尋你, 便將人給帶過來了。」

  「在哪兒遇見的?」顧恭如又問。

  宴落帆一頓, 擔憂自己給出的說辭和范玉黎不同,可他並不想將到春滿樓的事情透漏出去, 不過很明顯,范玉黎要比他更為在意這一點,當即搶話道:「我當時正在茶館聽書, 就遇見了。」

  宴落帆點頭應和, 「既然已經將人給帶過來了,沒事我便先走了。」

  顧恭如伸出手將人攔下,給出的理由十分正當:「我和范師妹獨處, 對她名聲不好。」

  不是?這不都是凡塵界才在乎的事情嗎?而且范玉黎看起來是真的不在乎是否被影響到名聲,不過宴落帆打算回絕時忽然想起那位段小姐的死,說出的話便換了個意思,「也好。」

  出乎意料, 范玉黎並沒有對此表達不滿,連抿嘴的小動作都沒有, 身在還在三人前往涼亭入座時主動和宴落帆並行。

  等各自做好, 顧恭如動作優雅的為兩人倒好茶水, 范玉黎端起聞著那撲鼻的旭茶香, 又垂眼將其放回原處,開門見山道:「師兄,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你可是我們安溪門的大師兄。」

  原諒她習慣性一開口便是指責施壓。

  顧恭如也不惱, 目光像是在看個不懂事的孩子,溫言解釋:「在天祭日說過了要待一年,現在業障還未還清,怎麼能半途而廢?」

  范玉黎聽夠了這個藉口,她強壓著自己的任性脾氣,可嘴唇卻咬得愈發用力,最後驀然抬眼:「那段蓉語的業障呢?」

  顧恭如臉色不變:「什麼?」

  在一邊努力縮小存在感的宴落帆默默小口抿茶,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二人的對峙。

  「師兄總是說宴落帆曾經救過你,所以必須要還回去對她很好才行,」范玉黎也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主動提起,「可段蓉語不也是幫過你嗎?是她,你才從乞丐成為現在高高在上的安溪門大師兄。」

  顧恭如嘴角的弧度已然落下。

  可范玉黎的話還未說完,她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她死掉了,可師兄沒有在門派多待一日,這未免太過薄情。」

  顧恭如冷聲道:「那麼,你是想要我如何做?」

  沒得到回答,他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眸色深幽,「師妹,她的死我也很難過,你不要再提了好嗎?」

  雖聽起來想請求,可范玉黎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裡在命令,她仍不住瑟縮一下,「可、可是……」

  「好了,不要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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