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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清楚。」

  此為謊言。

  將傳音靈佩收起,宴落帆蹙起的眉尖無法舒展,隨修為提升卻逐漸變窄的經脈,這正是殷辭月修為無法精進的原因。

  修行可以概括為吐納吸收靈氣的過程,經脈便是輸送運轉的管道,管道都沒了,哪怕用來儲存靈氣的丹田靈池再大也毫無作用。星希尊者說的話他也理解,被堵塞住的經脈會逐漸適應而放寬,可殷辭月的並不會,只能等那團靈氣自己慢慢消磨。

  「殷辭月?」

  宴落帆不會往七竅里輸靈氣,於是只能寄希望於通過言語將神志喚回。

  不過,他也是頭一次能毫無壓力地去觀察主角的樣貌,坐在這裡毫無生息的樣子像是擺在櫥窗中的精緻木偶,由技藝最高超的匠師雕刻,就連頭髮絲都傾注心血。

  他趴在浴桶邊,伸出手將靈氣匯入食指指尖,一會兒戳戳耳朵一會兒扯扯眼皮,完全沒起到任何作用,倒是沒對鼻子下手,那實在太影響主角形象,主角控干不出來這種事。

  最後將「魔爪」伸向失去血色的嘴巴——

  宴落帆試探性碰了兩下,驀然回想起這嘴巴曾經親過他,奪走的還是初吻,一時間咬牙切齒:「記住,沒有下次!」

  豈料,手指突然被銜住,「哎?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下刺痛,鮮血混著靈力從指尖流出。

  將手抽出來不是,不抽回來也不是。

  宴落帆難以形容心情,好似眼前的並不是什麼主角,而是他養的一條不聽話的大狗,因主人的縱容不斷得寸進尺,「殷辭月!」

  那雙鳳眸瞬間恢復清明,而因突如其來的拉扯差點跌入木桶,整個人掛在殷辭月身上,惡狠狠地抓緊,「你是故意的吧?!」

  剛從疼痛中脫離的殷辭月看向自己抓人的手:「……」

  恐怕此刻世間最茫然的人便是他了。

  藥浴淬鍊醒來,小騙子狼狽不堪地出現在他面前,正耳側緋紅。

  殷辭月將口中食指吐出,半晌找回自己的聲音,嘴裡的血腥味還未全然消退,「你為何在我屋內?」

  宴落帆扶著罪魁禍首的肩膀重新站好,沒好氣地說道:「我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在這句話尾音落下時,兩人同時搞清楚眼前的狀況,由於被阻塞的經脈已開,藥浴被迅速吸收然後恢復成清水且無比澄澈。

  要明白,沒人會在泡澡時穿衣服,哪怕修士也不例外。

  宴落帆剩下的話堵在喉嚨,發現沒有任何詞彙能用來形容此刻的尷尬,雙目相望,他認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欲言又止:「身、身材不錯?」

  ……

  良久沉寂。

  「抱歉!」

  宴落帆直接奪門而出,迅速逃回自己屋內將頭埋進被子,不斷思考同一個問題:他一個男的看了主角洗澡不算是占便宜吧?可他現在的身份是女子,應該按占便宜來算嗎?

  升級流修真文怎麼會出現這種劇情!

  絕對不是他的錯。

  無語,可惡。

  此刻對面屋內的殷辭月整理好著裝,耳根熱度同樣無法散去,也就只有那張臉還保持淡然冷靜。

  原本昨日落落說過要睡到午時,他想趁著無事將藥浴淬鍊完成,順利的話其實可以在辰時結束,誰知道出了差錯……

  該去認錯?

  可這又要如何說。

  而宴落帆並不知曉另一人的糾結,正錘著被子,腦袋裡正不斷回放剛才的畫面,一舉一動都是那樣清晰,如此有病,到底為什麼要夸一句身材?

  他甚至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己會在垂垂老矣時仍為今日發生的事抓狂。

  都怪殷辭月,就那麼著急提升到金丹修為?

  也怪他多管閒事,明明淬鍊失敗更好,萬一明日殷辭月又突然提升到金丹,又該怎麼辦?

  驟然,房門被敲響。

  宴落帆仰躺在床上,惡聲惡氣道:「有什麼事,說。」

  門外人停止敲門的動作,很是遲疑:「小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珂兒?」宴落帆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從床上爬起去開門,「是出事了,怎麼今日沒同任長老一起修煉?」

  聞言珂兒羞赧一笑,低著頭絞著衣袖:「確實有一些問題要請教小師姐。」

  宴落帆將人引到鞦韆處坐下,不想讓珂兒感到壓力,努力營造出輕鬆的氛圍,這才開口:「有什麼你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知珂兒下一句話就讓他想把話收回去,「我和我相好吵架了。」

  宴落帆:每一個字我都知道,但組合在一起怎麼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呢?

  珂兒還在繼續往下說,瞧著確實為此懊惱:「我爹的在世時唯一的心愿便是看我嫁人,那師兄前兩天向我表達心意,我答應了,本來想一直這樣過下去也挺好,可我似乎和他想不到一起去。」

  宴落帆努力跟上節奏:「那具體的是因為什麼吵架?」

  珂兒悶悶道:「他那些衣服從來都不洗只用那什麼清洗咒,這種術法怎麼能洗乾淨,自然是要用水洗才行,可他不同意,還說我麻煩。」

  其實宴落帆也經常這樣想,難免共情,「那你現在是打算?」

  珂兒回答得利落:「我想和他一刀兩斷。」

  宴落帆覺得不是大事,看著兩人也不像有多深感情的樣子,「你現在還小,斷了也好,還是多在修煉上下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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