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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眾人散去,他坐上騰蛇,夜裡的臨谷峪顯得陌生,意識到殷辭月一直沉默,忍不住開口:「後悔了?」

  殷辭月將視線落到小騙子被白布纏繞的手腕,語焉不詳,「或許。」

  後悔是有,卻不是因為這罐子裡的人,而是為在小騙子面前過早暴露真面目會讓其心生忌憚。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確實讓宴落帆為之反思,到底哪一個才是主角的真實?「宋青望最後丟給你的是什麼?」

  殷辭月答:「禍石。」

  宴落帆並未驚訝,和他的推測完全相同。

  從一開始,宋青望並未仔細察看屍體而是選擇一把火燒掉,這本就不合常理,不要說屍體過分可怖攝人,這都是藉口。

  宋青望發現了殷施琅死因的不尋常,可他本就是能在演武台挖人靈根的狠角色,在猜測此事為殷辭月所為後,提出讓殷辭月去思過崖探望的要求,這便是求證,最後出於兄弟道義或是嫌麻煩,選擇進一步將事實掩蓋。

  此刻騰蛇的高度下降,嵐星峰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宴落帆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現在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當中?」

  半晌沉默,殷辭月給出答案:「是。」

  騰蛇終於落地,灰塵四起,宴落帆從提出那個最後問題後就沒再開口,甚至在殷辭月準備扶他時選擇無視,直到發覺騰蛇一直停留在原地,眉眼低斂:「走吧。」

  殷辭月看向自己落空的手,眸色黑沉,卻沒開口追問這冷淡的緣由。

  說實話宴落帆也是茫然的。

  他只是繼續作精蠻橫僅此而已,為了殷施琅那樣的人生氣實在不至於,至於一切盡在殷辭月掌握之中這點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超厲害,發自內心的那種。

  對做錯事殷施琅處罰的同時,殷辭月還能同時去試探宋青望這個人如何。

  他相信就算宋青望最後沒選擇一把火燒掉屍體,殷辭月也是有後手的。

  最後所以感慨化作一句話:主角就是主角。

  只是現在殷辭月不出聲算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今日情緒不高他這次剛好撞槍口上了?

  於是宴落帆仰起臉,將語氣調整的好了一點:「不走嗎?」

  殷辭月這個人很有氣勢和魄力,尤其是在他面無表情進行俯視時,總會讓人產生眼前不是什麼臨谷峪弟子,而是無情無愛神明的錯覺。他薄唇輕啟,伸出手將眼前小未婚妻的臉抬得更高,「落落。」

  宴落帆下意識服從,任由白皙透著黛青血管的修長指節勾著他的下巴,或是入夜風涼,他瑟縮了一下。

  「不要怕我。」

  下一刻宴落帆試圖解釋的言語被堵在喉嚨,化作掙扎的嗚咽,可對方展現出貪婪和強烈的占有欲,幾乎要將他的呼吸都奪走,在口齒糾纏過程中,彼此沾染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氣味。

  待二人分離剛才的一切荒謬如錯覺,可唇上遺留的涼意仍在為宴落帆不斷確認這事實:殷辭月,這個修真升級文主角,在小說劇情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的人,剛才親了他這個男人。

  瘋了。

  他一雙桃花眼瞪圓,盯著眼前人連夜色都無法遮掩住的燒紅耳根,一時不知該為自己失去的初吻嘆息,還是去同情不明真相的殷辭月。

  宴落帆指尖都顫了,本來習慣性咬唇的動作也被生硬克制,「你、你會後悔的。」

  「殷辭月,你剛才幹了什麼?!」

  殷辭月面臨質問,依舊淡然,注視小騙子茶色瞳仁蒙上細碎水光,連那因羞恥和惱怒而沁紅的眼尾都顯得討喜,怎麼會有這樣合心意的人?

  尤其是嘴巴濕潤,染上屬於他的氣味時。

  還想,得到更多……

  一道略顯耳熟的女聲傳來,其中充斥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怒火,循聲望去竟是多日不見的金舒榮。

  她正從院門大樹下火急火燎趕來,活像是抓住紅杏出牆妻子,走到宴落帆身邊就掏出帕子一通猛擦,「不乾淨!」

  明明被人看到剛才那一幕應該更為羞恥,可宴落帆卻奇妙地不再無措,甚至還能勸金舒榮冷靜,「不算什麼大事。」

  「怎麼不算?」金舒榮眼淚都要掉下來,她沒料到分明是為早些見到小郡主才守著,卻看到這讓人心碎的一幕,「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也要保持距離才行。」

  這話聽著都矛盾,宴落帆失笑。

  殷辭月鳳眸微眯,聲線冷冰:「游雲小姐,這和你無關。」

  金舒榮橫眉,氣得頭上珠釵亂晃:「怎麼無關,我和落落是好友,我不能讓她受登徒子的調戲。」

  本來在撒火和抓狂中做選擇的宴落帆拉起架,承擔起岔開話題的責任,「我以為你會很快回到臨谷峪,沒成想花了至少半月的時間,伯母身體還好嗎?」

  「已經大好了,只是前不久有些鋪子出了問題,就沒能立刻趕回來,沒成想你已經……」金舒榮又說到傷心處。

  宴落帆有些窘迫,雖說不知為何要解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金舒榮假意抹淚,倒也好哄:「嗯,我相信落落。」

  然後她繼續指桑罵槐,「有些人看著清心寡欲的,其實骨子裡還不知在想些什麼,越冷淡的人,他越……」

  再不打斷是不行了,宴落帆尬笑兩聲,雙手合十,「已經丑時了,你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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