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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辭月垂下眼睫,「她是什麼樣的人?」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所問過的,誰知過了那麼久還是沒有答案。

  「什麼樣的人?」宋青書反應快,還真摸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終於一拍手想到合適的形容,「你見過破廟裡的觀音菩薩像吧?就是那個眼神,我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她分明是看著你的,可眼睛裡沒有,眾生平等,她游離於外。」

  「和你那種『目中無人』還不太一樣,你是懶得搭理,她是雖然搭理但沒在心裡不在意,懂吧?」

  說完他都要被自己亂七八糟的糙話弄糊塗了,甩甩頭:「算了,我在胡說八道,不過你還算是例外……」

  當時在演武台他將宴落帆的話聽得真切,在小師妹眼裡她這未婚夫還真跟無所不能似的,明明殷辭月當時都顯露疲態,她還能一口咬定「會贏」。

  這未婚夫妻倆全是怪人。

  而演武台上正對決的是一對道侶,邊動手邊翻舊帳,都能說起兩人剛碰面時不滿的地方,言語極具攻擊性。

  從前兩日你多看了眼美人沒回神,到上旬給某某峰的師兄送了佳釀,最後終於談起這次動手的導火索。

  紫衣女子將劍當作大砍刀四處亂切,沒一下落到她道侶身上,筋疲力竭怒罵:「你說,昨日為什麼去教你那師妹習劍?」

  那藍衣男子也閃躲得勉強,一肚子苦水:「不是你讓我去?」

  紫衣女子又劈出一劍,「我讓你去你就去,聽不懂反話是嗎?」

  「我還不夠順著你?」藍衣男子有些上火。

  宋青望在擂台下手癢,覺得沒意思,剛準備嚎一嗓子將兩人趕下卻被身側的殷辭月阻攔,一轉頭,嚯!好傢夥,聽得比上早課還認真,怎麼他這位朋友還是喜歡聽牆角的個性?

  這時紫衣女子反問:「順著我?我看你是裝不懂真正的意思!」

  殷辭月長久以來孤身一人,之後所面對的那些虛偽也不需要他去表達什麼,可眼下卻微妙地意識到該如何去對待小未婚妻。

  要聽反話。

  小騙子在說一些任性的話時要的並不是他的千依百順,而是抗拒,就算要答應也要表現出勉強,這樣才會讓小騙子放下戒備和警惕。

  宋青望見好兄弟若有所思,「怎麼,是頓悟到什麼了?」

  殷辭月抬眼,語氣認真:「騰蛇是真不能長毛髮?」

  看了半天還在想這回事兒?宋青望拱手:「別問了,咱們去打一架好吧?」暴殄天物的人都應該被叉出臨谷峪。

  殷辭月拒絕,看了眼天色:「時間不夠。」

  宋青望擦劍動作一頓,挑眉發問:「你還有事要忙?」

  「嗯。」殷辭月轉身朝不遠處被宴落帆稱為小吃的舂陵路走去,他準備去挑選一些東西。

  宋青望跟上去,「你是缺什麼了,掌門那兒不是取之不盡?」

  這挑選的東西掌門還真沒有,具體答案要讓翌日辰時的宴落帆來揭曉。

  他正如往日一樣草草扎了兩個看得過去的丸子,然後推開房門看到他名義上的未婚夫殷辭月——以及殷辭月手腕處的不明布匹。

  他邊往頭上插髮簪,邊問:「拿的什麼?」

  「朝瑜師兄每日都會送你的衣裙。」

  宴落帆沉默以對,一個兩個愛給他買小裙子是什麼愛好?雖搞不懂有何種特殊含義,可他走過去,敷衍地撥弄兩下,「我不喜歡,你沒用心挑。」

  殷辭月任由他動作,說起今日早課:「齊長老今日代文長老講道,你今日綰髮鬆散。」

  從表面來看這兩句話沒有分毫關聯,可被齊長老無數次指責求道之心不端的宴落帆明白其言外之意,他話鋒一轉:「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幾套衣裙還不錯,可這質地不像是雲錦。」

  「是絡新婦的蛛絲。」殷辭月視線落到宴落帆的頸脖處,那裡仍纏繞他贈送的紅色織錦,凝脂似雪,柔弱纖細恍若能被一手掌握。

  這就沒任何問題了,宴落帆默默接到手中,等價交換般暗示:「我頭上丸子要散了。」

  於是殷辭月給他重新簪發,梳成凌虛髻,露出白皙後頸。

  今日兩人的代步工具依舊是騰蛇,只是今日的背上多了塊方正白絨,肉眼辨別不出具體材質,不過能看到騰蛇頗為憤憤地鼻孔出氣,不服氣歸不服氣背依舊要放下去,畢竟這是它少有的放風機會。

  宴落帆心情萬分複雜地上前摸上兩把,只覺得古怪又可愛,坐上去倒也不似之前那樣硬邦邦。

  只是,「這方向不是去悟閣。」

  他看過無數小說的腦海瞬間產生多種猜測,其中字號最大的是:殷辭月準備將他帶到人跡罕至的苦寒之地自生自滅。

  沒錯,主角應當是不屑於動手。

  殷辭月無奈,小騙子可是將小心思寫在臉上,想猜不到都困難,「今日是十五,按慣例長老要帶新入弟子去後山獵獸,這才不會疏於實戰。」

  這個規定宴落帆之前聽說過,由於臨谷峪在某次門派大比派出的內門弟子中,居然出現空有靈力卻不會運用的前車之鑑,為防止重蹈覆轍掌門才特意安排每月十五集體圍獵,讓眾弟子不能疏於實戰,同時還能為山下普通村民排除禍患。

  等騰蛇高度下降,可以看到已經有不少弟子等候多時,包括他們同期的外門弟子,較為眼熟的也就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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