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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請求的人只是微垂眼睫,並未言語。

  說仗勢欺人還真不差。

  少年友人冷笑,瞧了眼身邊友人的臉色,口不對心:「許是誤會。」

  且好生看著這未婚妻的真面目。

  布坊里的圍觀百姓見這一幕,紛紛面露不忍地竊竊私語,「這老闆也太可憐了。」「怎麼能幹仗勢欺人的事呢?」「你瞅那老闆,都要被嚇昏過去了。」

  ……

  誰也看不到低著頭的趙老闆一臉不屑,郡主也沒好怕的。他偷換雲錦又怎麼樣?

  總歸大家都喜歡當鋤強扶弱的正義俠客,只要他表現得夠卑微可憐,數不清的人會幫他說話。

  讓他盤算一下借著這次發揚名聲的機會能坑到多少錢。

  想到這裡趙老闆嘴上更為謙卑:「小春姑娘,我怎麼敢?」

  「你怎麼不敢?」

  而一開始罵人的丫鬟,也就是小春聽到這些言語,氣不打一處來,這群人怎麼不辨是非?

  若不是這老東西為撈油水偷換雲錦,郡主身上又怎麼會起紅疹子?她們過來討要說法,反倒被說仗勢欺人,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正巧,有個看不過眼的人站出來,仗義執言:「仗著城主之女的身份欺壓尋常店家,這便是郾城的規矩,便是第一美人的行事作風嗎?」

  這話像是打開了開關,眾人議論也不再藏著掖著,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起從始至終沒開過口的「郡主」。

  依他們看這可是縱使刁奴欺壓尋常百姓,什麼修真界第一美人?看來不過如此。

  趙老闆還趁機渾水摸魚,表現自己的良善:「唉,這位小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為我這半截入土的老頭子沒必要,在郾城還是謹言慎行為好。如果實在可憐我,倒不如照顧照顧我的生意,畢竟替換雲錦……我擔待不起。」

  「你們胡說……」什麼?

  小春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很不服氣地喚了聲:「郡主!」

  被喚郡主的宴落帆抿抿嘴,眼睫輕顫遮住無措,他都被這些人罵那麼長時間了,主角怎麼還沒過來?

  是的,是「他」,而不是「她」。

  修真界公認的第一美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

  要抓宴落帆解釋,他也講不通。

  細說也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從水池子裡艱難爬出,發現自己穿進正看的那本退婚流男頻小說,還成了龍傲天男主——他愛慕虛榮的未婚妻,連性別都不符。

  得虧他男人尊嚴還在。

  想到這裡宴落帆抬眼,環顧四周觀察圍觀眾人的憤懣神情,最後看向開口修士身上,無意落到其身後,這人倒是好看得出挑。

  宴落帆又將眼睫垂下,視線也隨之下移,誰知瞥到一抹暗綠,上面繁複的睚眥圖騰令他呼吸一窒。

  是主角到了?

  這睚眥玉佩在小說中用了極長篇幅來描繪,還暗示了主角後期的性格。

  睚眥為凶獸,嗜殺喜斗,在以瑞獸為家族圖騰的主流下無比特殊,不可能會重複。

  宴落帆重新抬眼,將目光再次落到那張臉上,回憶起小說的描寫:同看旁人站在一起,如珠玉混入魚目。

  此人一身玄衣,身形頎長,樣貌俊美,面龐輪廓分明,長睫掩著凜冽的鳳眼,神情冷淡,周圍自動出現一片真空地帶映襯其格格不入的優秀。

  沒錯,肯定是殷辭月,那個主角!

  真好看,誰能想到這樣天之驕子的人物之後會變得落魄可憐?

  宴落帆終於有進入劇情的實感,看著眼前這鮮活的人,產生同情:「你……」不對!劇本是什麼來著?

  作為一開口腦子就蒼白似鵝毛的社恐,宴落帆卡住了。

  眾人靜默。

  宴落帆更為無所適從。

  幸而小春及時站出來救場,「你這是要同我們郾城作對?!」

  卡在原地的修士終於回神,眼睛還沒從宴落帆身上離開,下意識搖頭:「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討喜?

  第一美人不愧是第一美人,單是說一個字便讓人酥了半截,哪怕是罵人的話也想再聽些。

  小春見這修士眼睛盯著她家郡主,眼珠子都要掉下來,趕緊將人擋住,氣急:「登徒子!」

  這一罵,同樣盯著的其他人也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而玄衣少年,也就是殷辭月卻覺古怪,這小郡主剛才似乎是朝他開的口。

  可宴落帆已經將視線收回,終於想起自己預先排練過千萬遍的台詞,努力讓聲線刻薄:「依我看,這店沒有也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小春正指鼻子罵人,聽到這話比趙老闆還要茫然:「啊?」

  宴落帆朝上拽了拽臉上的面紗,言簡意賅:「砸。」

  「好嘞!」

  小春擼起袖子,她早就對趙老闆受害人的嘴臉噁心透了!雖然不知道自家郡主那軟性子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懶得細究,這次定要狠狠出氣。

  說時急那時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小春已經動作麻利地砸了好多東西,等各種布匹散落一地才有人想起阻止。

  趙老闆沒料到不愛惹事的小郡主會來這一出,趴在地上哭爹喊娘,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宴落帆也知道自己在旁人眼裡有多可惡,藏在袖子裡的粉白指尖止不住顫動,生怕有人當出頭鳥上來打他一頓,他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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