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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夜來抬頭看著她,她微微一笑:「看了你方才那個樣子,我發現你最好還是不要成為那個懦弱的孟笙歌了。」

  她這話意有所指,顧夜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走吧。」硃砂抬腳踏入了正殿。

  日頭已經快要落山,只有漫天的餘暉。

  正殿之中並未點燃燭火,便顯得有些暗了。

  顧夜來隨著硃砂走入正殿,映入眼帘便是空曠的大廳,以及無數層隨風飄蕩的輕紗。

  透過層層輕紗,可以隱約看到後面的美人榻上的綽約身影。

  「外祖母,我將顧夜來帶來了。」硃砂一反平日的神采飛揚,十分穩重地回稟了此事。

  就算是早就知道硃砂要帶自己見的人會是太后,但她進入大殿之後卻沒能反應過來那身影就是如今大楚的太后娘娘。直到聽到硃砂稱呼她為「外祖母」,顧夜來才好似如夢初醒。

  想起硃砂方才所說,顧夜來壓下心中的壓抑,不動聲色地行了一禮。

  「顧夜來……」太后低聲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她的聲音並不顯得蒼老,有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韻味,無意中拉長的尾音讓顧夜來有種錯覺,好似從中聽出了懷念的意味。

  「你是弄影的女兒?」

  弄影便是顧夜來的母親當年是一個舞女時用的名字,顧夜來沒想到太后會提及此事,但仍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硃砂,你先出去,我與她單獨聊一聊。」太后的聲音從紗幕後傳來,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

  硃砂不敢違背她的意思,衝著顧夜來使了個眼色讓她好自為之,便轉身退下了。

  「你過來。」

  顧夜來猶豫片刻,緩緩地走過一層又一層的紗幕,慢慢向她走去。

  雖說做了無數心裡準備,但見到她的真容時,顧夜來心中仍是不可避免地划過一絲詫異。

  她的容貌與年齡全然不符,雖仍能看出歲月的痕跡,但卻美得讓人窒息,可以想像的出她年輕時該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顧夜來見過無數美人,但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給她這樣的震撼。

  ☆、日月同輝(二)

  硃砂十分隨意地坐在大殿之前的台階上,看著漸漸顯現的彎月,對著挑燈而來的侍女笑道:「螢草,快給我倒杯茶來。」

  螢草低下身將殿前的燈點燃,方才轉頭看了一眼硃砂:「正忙著呢,你自己去後殿沏吧,又不是不認識路。」

  若是在旁人面前,她自然是要對懷安郡主恭恭敬敬的,但此處只有她二人,便不用顧忌著那些虛禮。當年昭熙長公主去世後,太后便將硃砂帶到了春山行宮撫養。螢草是太后親自挑選出來陪著硃砂的人,但兩人年紀相仿,再加上螢草也並非尋常侍女,故而從小便不拘著那些禮節。

  硃砂對她的回答也沒絲毫意外,撐著下巴嘆道:「都這時間了,怎麼還沒談完呢?」

  螢草會意:「我聽著你今日帶了顧夜來來拜見太后娘娘,說起來你素日眼高於頂,怎麼獨獨對她青眼有加?」

  「我對她另眼相待,那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硃砂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只是她如今尚且是一顆蒙塵的明珠,所以不大顯現的出來。」

  能得到她這樣的誇讚,螢草對顧夜來愈發有些好奇了,便同著硃砂一般坐了下來,想要看個究竟。

  螢草抬手幫她捏了捏肩,不經意地問道:「我爹爹身體可還好?」

  「好得很。」硃砂懶懶地伸了下腰,想起螢草的身世便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前些日子見了我還跟我打聽你的情況呢,我見他對你也算是想念的緊,你何不……」

  她話說了一眼,見螢草涼涼地看了自己一眼,便知情識趣地閉了嘴。

  螢草收回了幫她捏肩的手,順道拍了她一把:「你最近是怎麼了,嘴碎的惹人煩。」

  硃砂無言以對,回想了一下近些天的種種,深感自己為了孟弈與顧夜來之事操碎了心,活似那些奔走勞累的媒婆……

  思及此,她不禁一陣惡寒,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都不再插手那對冤家的事情。

  螢草見她臉色變了幾變,便知其中另有內情,也沒戳破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交流著近日的各種消息。

  有腳步聲從殿內傳來,聲音漸近,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

  方才硃砂曾形容顧夜來為「蒙塵的明珠」,可如今她卻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整個人的氣韻都變了許多。

  她素日裡雖看起來從容淡定,但這其中總夾雜著幾絲懶散與隨波逐流之意,讓人看了有些壓抑。如今她容貌並無什麼變化,但通身的氣質與先前相比可謂是大相逕庭,那些消極的東西仿佛被人一掃而光。

  螢草看了看逐漸走近的顧夜來,又偏頭看了看有些驚訝的硃砂,低聲笑道:「看著這明珠上的灰塵已經被人擦淨了,可真是有些耀眼。」

  「懷安郡主,多謝。」

  硃砂大致也能猜出她為何道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若你真的感激我,好好為我做事便可。」

  顧夜來低頭看著硃砂,微微一笑:「自然。我要離開了,郡主要與我同行嗎?」

  硃砂猶豫片刻,站起身來,隨意地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土:「走吧。」

  她對著螢草點頭示意,隨即便抬腳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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