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終於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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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狀元宋子秋今年十九歲,正是一腔熱血,急於報國的年紀,聽得王傾君召見,忙跟司徒元進了宮。

  一路上,司徒元問了宋子秋一些情況,不由暗點頭,除了武功高強,還有幾分急智,這正是太后娘娘用得著的人。

  進了御書房,明晃晃的燭火下,坐著一個明艷華貴的女子,宋子秋忙跪了下去。他雖在策封武狀元時已是見過王傾君,但那時人多,且又隔得遠,他又不敢多看,便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今晚這麼近的距離乍然得見,不由激動萬分,口稱見過太后娘娘。

  王傾君擺手道:「起來罷!來人,賜坐!」

  宋子秋謝了恩坐下,見王傾君不說話,不由拿眼去看司徒元。

  司徒元卻是把宋子秋父輩的功績一一報上,笑道:「狀元郎出身可不簡單,父輩世代學武,皆為國效力呢!」

  王傾君點頭道:「年紀輕輕,便能考得武狀元,自然是肯吃苦,這才練得一身好武功的。如今大唐積弱,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說著又鼓勵幾句。

  宋子秋被鼓勵得熱血沸騰,拱手道:「家父一向教導,好好學武,將來報效國家。如今陳將軍在外打仗,只恨不得馬上隨軍出戰,和蕃國人好好較量一番。」

  在御書房這一番談話,直談了一個多時辰。至出了宮,宋子秋猶自激動著,太后娘娘信任他,交給他這樣一個任務,怎能不盡力?

  送走宋子秋和司徒元,葉素素這才小聲道:「主子,讓宋子秋想法把昌平王拖在驛站一段時間固然有可能,讓他拖到千乘王送糧回來,可能麼?」

  王傾君托頭道:「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司徒元不能離京,如今身邊又無得用的人,這也是沒法子之事。萬一宋子秋拖不住唐天致,到時再想法子好了。」

  葉素素咬著牙道:「何不直接讓人殺了唐天致呢?」

  王傾君搖頭道:「一來,唐天致在朝中有老臣支持,外間還有黨羽;二來,唐天致有一定的民望。如今陳文安在外,若是殺了唐天致,只怕朝中不穩。再有,讓宋子秋拖住唐天致,他自然效力。讓宋子秋殺了唐天致,只怕他就沒這個膽了。」

  說著話,王傾君去看唐天喜和唐天樂,見他們睡了,一時坐在小床邊凝視著他們。這眉這鼻這唇,跟陳文安可真像啊!陳文安這趟運糧,不會出事罷?

  她胡思亂想得一會,突然一驚,我什麼時候這麼掛念陳文安了?從前不是恨不得早些除掉他麼?

  一時葡萄端了宵夜進來,勸著王傾君道:「主子今兒晚膳也沒吃什麼,倒是吃點東西罷!」

  王傾君接過碗,胡亂吃了幾口,問道:「小喜和小樂今兒乖麼?我只顧著忙朝中之事,今兒還沒和他們說說話,他們倒睡了。」

  葡萄笑道:「簡老太妃過來陪著玩了一會兒,後來王小姐進宮,沒見著主子,卻也陪著他們玩了半天。他們卻是玩累了,早早就睡了。」

  「哦,王蘊進宮有什麼事麼?」王傾君先前留著王蘊在宮中小住,本想等國孝之期過了,讓唐天致或是陳文安納她為妃,以此作牽制。不想國孝之期過後,又忙著和蕃國打仗,倒顧不上王蘊的婚事了。

  葡萄提醒王傾君道:「主子,王小姐十七歲了,等著您賜婚呢!再要拖下去,她就成老姑娘了。」

  「啊?」王傾君不由去看葡萄,「你也快二十歲了,不是更老?想嫁誰啊?快告訴我,我好給你安排一下。」

  葡萄臉一紅,「啐」王傾君一口道:「說王小姐呢,主子扯我身上幹什麼?就是要嫁,也是素素先嫁。」

  「哦,素素有喜歡的人了麼?」王傾君不由笑道:「你們一個兩個都嫁掉,剩下我一人,可怎麼辦?」

  「主子不是有千乘王麼?」葡萄口快,一時止不住,說完不由捂住嘴,乾笑著道:「不是有千乘王和皇上安陽王這些兒子們麼?」

  王傾君和葡萄胡亂扯了幾句,心中的煩燥漸消一些,這才論起王蘊的婚事,問道:「你可知道她想嫁誰?」

  葡萄笑嘻嘻道:「自然是最俊俏那一個,就怕主子不捨得呢!」

  「陳文安麼?」王傾君脫口說出名字,一時卻啐了葡萄一口,「我有什麼不捨得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千乘王這趟運糧回來,也該納妃了。」

  「主子別哄自己了。自從千乘王運糧出京,主子夜夜不能安眠,昨兒夜裡還喊了他的名字……」葡萄自小跟著王傾君,縱王傾君忘了前事,這主僕情分,卻還是與別人不同些,別人不敢說的,她卻是敢說。這會湊上前道:「沒千乘王護著,主子這太后之位,總是不安穩。」

  王傾君一時垂下頭,把頭埋在膝蓋間,悶悶道:「我可是太后娘娘,又育了兩個孩子,誰知道陳文安什麼心思呢?」

  葡萄想笑,隔半晌道:「等千乘王回來,主子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說著話,聽得浠浠瀝瀝的聲音,葡萄推窗去看,回頭道:「下雨了!」

  王傾君也走近窗邊,頗有些擔憂,陳文安運著糧,最怕下雨天了,若是淋了雨,可怎麼是好?

  陳文安這會也在看天,一邊吩咐人道:「蓋好糧草,莫要淋了雨。」

  孫叔倫發愁地看看天,伸出手接住雨水,低聲道:「照這天氣,明兒只怕要耽擱了。」

  陳文安不語,隔一會道:「現是秋季,秋高氣爽,就是下雨,很快也會停的。倒是唐天致那兒,不能讓他這樣回京。」

  孫叔倫道:「主子不在京中,若讓昌平王回了京,只怕打完仗回來,京城已換了主人。」

  陳文安道:「下了雨,路上泥濘不好走,也只能慢慢走了。你明兒領著人出發,不要走太快。穩妥為上。」

  「主子,您……」孫叔倫一驚,卻聽陳文安又道:「是的,我今晚快馬加鞭,大概凌晨時分便能趕回唐天致病倒的驛站了。他肯定料不到我會回頭,只怕還在等著許參接他回京呢。」

  「主子要殺了他?」孫叔倫忙阻止道:「一旦他出事,只怕許參等人會藉此逼宮,質問太后娘娘呀!」

  陳文安道:「不是要殺他,要是讓他真真正正病倒。病得不能起身。」

  雨聲中,陳文安單騎策馬,飛馳而去,孫叔倫默默,主子啊,你這是為了太后娘娘,連命也不顧了。只希望太后娘娘到時記得主子您的好處,不會玩鳥盡弓藏的把戲。

  陳文安這一番秘密迴轉驛站,自然有收穫。他走後幾天,許參和宋子秋也到了驛站,卻發現唐天致確實病得不輕。

  唐天致病倒後,又誤服當地一種毒草,上吐下瀉,不能起身,暫不能回京的消息,很快傳到王傾君耳中。

  王傾君暗喜,和葉素素道:「看來宋子秋確實有法子,不能小看他呢!」

  葉素素也暗吁一口氣,笑道:「昌平王精明,許參又老謀深算,想在這兩人眼皮底下作手腳,想必宋子秋是費了不少心思的。主子沒有看錯他。」

  正說著,卻有人來稟道:「太后娘娘,許府的許玉琪小姐悄悄出京了。」

  王傾君一挑眉道:「去驛站會唐天致?」

  來人應道:「正是。據情報說,許小姐聽得昌平王病得厲害,便有些憂心,今兒帶了京中名醫出城了。想來是去給昌平王診治的。」

  葉素素微一思忖道:「許玉琪這是想把事情坐實了呀!她這一去,在昌平王身邊照料著。回京後,昌平王自要給她一個名份,納了她為妃。如此一來,昌平王和許參之間,便再也打不散了。」

  王傾君有些心力交瘁,撫胸口道:「只希望陳文安早些回來!」

  「太后娘娘,千乘王身邊一位侍衛求見,持有信物!」一位宮女進來,把信物遞給王傾君瞧。

  王傾君接過一瞧,確實是陳文安臨行前,自己遞與他的,一時忙召見。

  侍衛一進來,先行了禮,這才稟道:「千乘王殿下讓小的來稟報,昌平王這一病,料著要病幾個月時候,讓太后娘娘不必憂心。」

  怎麼,難道不是宋子秋下的手,卻是陳文安下的手?王傾君以眼詢問。

  侍衛躬身道:「因那日下雨,路上行走,運糧隊走得慢,千乘王憂心昌平王之病,趁夜快馬加鞭迴轉驛站,得知昌平王病勢更重,難以起身,這才又趕上運糧隊。現路上平安,讓太后娘娘勿掛念。」

  待侍衛下去了,王傾君臉色一下變了,拉住葉素素道:「他連夜趕回驛站,又淋了雨,若是生病怎麼辦?」

  原來主子也會關心千乘王啊?葉素素感嘆了。

  唐天致這一病,果然病了數月,直至年底,方才好些了,只說要趕回京過年。

  王傾君還未作反應,早有消息進來,說是承豐王領著人上京,已到了城外。

  王傾君大吃一驚,先前便有旨意,無諭,這些在封地的王爺是不能上京的,如今承豐王突然來了,是何用意?

  羅沖等大臣也急了,上奏道:「如今千乘王運糧未回,昌平王病倒在驛站,承豐王突然來了,只怕別有用意,萬萬不能讓他進城。」

  另一位大臣道:「城內兵馬多數跟隨陳平出戰,司徒元雖鎮守京城,手底的兵馬並不多,承豐王硬要進來,卻是不好辦。」

  王傾君一拍椅背,眼中有煞氣一閃,道:「著人把昌平王接回來,讓他去攔承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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