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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她怕讓他分心。
緊擁著她,用自己的體溫擊碎她內心深處的惶恐,幾秒後,顧燁白才出聲道:
「沒事了,寶寶別怕」,
「沒事了,沒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他重複了幾遍,不知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安撫自己。
那時,聽到她聲音衝進去看到顧廷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那瞬間,他比所有人都慌,
他很怕顧廷會油鹽不進的失手傷了他的寶貝,因為那樣就算他把顧廷一刀一刀颳了,他的女孩也再不能回到他身邊了。
顧燁白本沒想收了顧廷的命,可他顧廷不知好歹,為何要碰他的女孩。
那就必須死!
顧燁白輕輕將唐一一從懷裡拉開些距離,滿眼自責又心疼的不得了的仔仔細細的看看她,
看到她因為恐懼又不敢叫喊而咬破的唇,隱隱透著血絲,眼睛也是紅紅的,看得他深邃的眸子顫了顫,緩緩抬手摸上她的臉,嗓音依然很輕很柔:
「傷到哪了?對不起,這次是我太大意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滿心自責的低語著一遍遍的說,
「我不該這麼大意的,以後絕對不會了」,
他手指想要摸向她咬破的唇,可怕弄疼她,快要觸上時及時停住,重新撫上她的臉上,眸色憐愛擔心的繼續問:
「傷到哪了?嗯?哪疼?」。
唐一一就這麼怔怔的聽著他一言一語的說著,她極少聽到這個男人一句話翻來覆去的重複著,
他也慌,他也怕,他在自責。
唐一一嘴角微抽,因為恐懼而怔住的眸子合了合,然後輕輕抬手摸上他撫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臉頰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個受了驚的小貓咪,聲音軟的不得了:
「哪都不疼,老公及時趕到了,沒有傷到我」。
顧燁白聽著她的話卻皺起了眉:
「寶寶不乖了,瞞我?」。
唐一一抿了抿唇,雖然被扯了一下頭髮,但是現在真的已經不疼了,她眸色柔憐對他低語著:
「沒有,真的沒受傷」,
她說著主動趴進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貼在他胸膛上,顫著聲音說:
「我就是害怕,很害怕,我還養著給你治病的解藥,我怕自己受傷影響了給你的藥」。
唐一一在他懷裡蹭了蹭腦袋,好像一隻求安撫的貓咪,嗚嗚的小聲說:
「這段時間,我就在沁園呆著,哪都不去了,直到你把毒解了」。
顧燁白聽她說完,心裡絞的更撕裂了,這種時候,她想的還是他身上的毒,抬手在她後腦勺上輕輕順了順,下巴也輕輕抵在她的發頂低喃著:
「不會了,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一一不要害怕…」
如果再發生一次,他大概會給自己一刀來懲罰自己的無能。
此時趕來的流楓,先敲了敲車窗,得到顧燁白的示意後才開門上車。
「爺,回沁園嗎?」流楓恭敬的問著。
顧燁白:「去醫院」。
流楓:「好的爺」。
唐一一在他懷裡仰起頭,「去醫院幹嘛?」。
顧燁白垂眸看著她,
「帶你檢查一下,我不放心」。
唐一一張了張嘴,本想拒絕,可看他的樣子,不檢查一下他是安不了心的。
一路上,顧燁白就一直把女孩抱在腿上,拇指在她掌心輕輕揉著,她偶爾心驚害怕的時候,這樣被揉著手心恐懼感就會被一點點驅散。
到了醫院,唐一一做了個全身檢查,顧燁白就一直守在每一個項目的門口,做完最後一項出來時,
唐一一看到斜倚在門邊的顧燁白在盯著手機看,他臉色很沉重的刪了一張照片,
她一直都知道,他手機里有張也是唯一一張媽媽抱著他的照片,那時他大概才六七歲。
他刪了唯一的念想,不知是釋懷了,還是心死了。
在酒吧,顧燁白最後要了顧廷的命時,雖然她被按在懷裡什麼都看不到,可是緊貼著他的胸膛,好似聽到他心跳在緩緩停止一樣,隨後是沉重的不得了的跳動著,
他最後踹過去的一腳時,甚至摟著她的手,都在顫抖的用力。
他本想留顧廷一命的!
唐一一知道,這個男人他不是沒心的,只是他有意把感情埋到最深處,讓所有人都看不見。
再回到車裡時,流楓看著臉色凝重的顧燁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
「爺,現在去哪?」。
這一次是唐一一直接開口回道:
「去墓園」。
流楓驚了一瞬:「這個點過去嗎?」。
顧燁白也困惑著反問:「寶寶去墓園做什麼?這麼晚,天太黑了」。
情緒平復了些的唐一一衝他輕笑了笑:
「去呆一會吧,然後……一一會陪著你過好往後的每一天,其他的就隨風消逝吧」。
第190章 他好像要吃人
顧燁白看著女孩臉上輕輕淡淡的笑,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安撫他,不知從何時起,他每次心裡苦悶的時候,總能被她一眼看穿,
明明他偽裝的很好,外人都說他像個面癱,沒有一點情緒表情,可她卻總能在每一次精準的發現,
他在想,或許上天用這個女孩子來彌補了他此生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