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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她生做男子,她也曾想覓封侯。

  現在封侯是覓不了了,那她要做一個侯府夫人。

  「好,你明日便來一試。」

  第二日,陳柔果真來到何大夫身邊,給她做一名端茶倒水的小藥童。

  昨日夜裡回去,陳柔花費了極大功夫,用來說服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她只說自己認識了孫神醫的一位故友,自己閒來無事,翻看了幾本醫術,突然對醫術感興趣了,便想跟在這位女大夫身旁學幾分醫術。

  陳獻自是不答應,可拗不過陳柔苦苦哀求兼無理取鬧的撒嬌。

  她拽著陳獻的衣袖,拉長了自己的聲音,甚至還跺了下腳:「爹,你就答應女兒吧。」

  撒嬌完後,陳柔自己的臉紅了一半。

  她從小都是乖順知禮的,極少在父兄面前提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而現在……

  一回生,二回熟,厚著臉皮做這樣而事情也變得輕車熟路起來。

  陳獻到底還是答應了她。

  「我叫人跟著你。」

  同時陳獻也會在背後查清何大夫的真實身份,他總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犯險。

  陳獻聯繫了孫神醫的一位小徒弟,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後,便放任陳柔跟在何大夫的身邊。

  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哪怕對陳柔這樣的世家貴女來說,也算不得是件難事,只是錦畫站在她身旁,見自己姑娘被那個惡狠狠的老女人呼來喝去,急得直跺腳。

  何大夫心狠,不僅讓她學著端茶倒水,還要她跟在一旁炮製藥材,這些也都不算什麼,對陳柔來說,最難的莫過於體力上的挑戰。

  「你去院子裡打水,把屋子底下的三個大缸打滿。」

  陳柔點頭答應,拿著木桶來到井口邊,放繩子,搖繩而上,她一次提不了一桶水,便分作兩次,提著半桶水走過大半個院子,倒入水缸之中。

  何大夫在一旁冷嘲熱諷:「照你這個做法,怕是一天這活都干不完。」

  陳柔便咬牙忍著,一雙手顫抖著提起滿桶水,她的渾身都在打顫,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著她向前傾倒,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手心似是被針扎了一般。

  將水倒入缸里,木桶中的水倒出去後,她先是覺得手上一松,後來再抬起自己的手,只覺得有千斤重。

  更遑論這木桶的做工不好,有倒刺,陳柔取出手心裡的木刺,紅色的血珠自傷口冒出。

  見到這一幕,錦畫在一旁眼睛裡冒出了淚花,她勸道:「姑娘,您還是別做了,若是小侯爺見了,恐怕得心疼死。」

  陳柔搖頭,她去找來一條粗布裹著木桶把手,「錦畫,要不你別在這杵著了,去外面吧。」

  「不,我要在姑娘身旁守著。」

  陳柔的手掌很快磨出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泡,很疼,夜裡錦畫替她挑破的時候,她自己都疼出了眼淚。

  上完了藥。

  陳柔看著自己的雙手發怔,她知道若是再繼續下去,這些水泡就會癒合,然後變硬,再然後就會變成繭子,就像戚戎的手一樣。

  陳柔在何大夫的身旁已經待滿了八日,除過開頭兩三天難熬外,後來竟也漸漸適應了,原本半桶都勉強提起來的水,這會兒她提著滿桶水都不在話下,甚至還能挑戰兩桶水。

  每日陳柔到何大夫這,也不再穿那些顏色鮮艷的綢緞襦裙,更不披輕紗,只是跟其他的小藥童一樣,穿著簡單樸素的短衣。

  只是她身上的短衣,也仍是上好的布絹。

  「你今日不用做了。」何大夫站在陳柔的面前道:「我給你治病。」

  陳柔心中一喜:「多謝大夫。」

  何大夫背著手,原本就顯得嚴肅的一張臉變得更加威嚴,她冷冷道:「我和姓孫的那傢伙不一樣,他膽兒小,不敢下猛藥,我卻是個無所顧忌的人。」

  「陳姑娘,你自己想清楚,你這樣的身體,時時溫補著,沒必要灌猛藥,最終吃苦受罪的還是你自己,用我的法子給你治病,一碗藥下去,就怕你疼得挨不住。」

  陳柔堅定道:「何大夫您開藥吧。」

  何大夫盯著她的眼睛:「你這身體,最少要調養一年。」

  陳柔也笑了:「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

  「你先熬過第一碗藥再來跟我說這些話。」何大夫看著她,就跟看一個傻子一樣。

  「我以前不知道見過多少像你這樣的女人……唉,到底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上趕著受罪。」

  「藥已經熬好了。」

  陳柔帶著錦畫跟她進了一間藥室,何大夫讓她躺在診療床上,一碗苦藥下肚後,陳柔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猛藥」,她只覺得腹中翻江倒海,臉色發白,雙手無力,何止是有刀子在她的腹中搗來搗去,簡直是有人將她的腸子心肺全都掏了出來。

  太疼了。

  疼得她睜不開眼睛。

  「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嗎?」何大夫打開針灸包,面無表情看著她道:「你現在要求停下還來得及。」

  陳柔疼得已經看不清她的面容,大腦變得一頓一頓的,便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細若遊絲道:「還請大夫為我施針。」

  「蠢貨!」何大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的身體使用溫補療法,何苦來挨這樣的苦頭。」

  「你想生孩子?」

  「有一個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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