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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

  他怔住,側過臉去看許露。許露淺淺地笑著,「我也是你的家人。」

  他才注意到,那隻緊握著他的手,纖細的指上套著那日自己買的戒指。鑽不大,熠熠閃著光。

  季愷的心裡忽而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牽引著他更想貼近許露,更想讓時間就此停駐。

  *

  醫院的牆壁聽過人們最多的祈禱,也見證了與死神爭分奪秒搶奪生命醫生的無助。

  歲榮從踏入這行開始便被教導不要對病人投注過多的感情,他見過太多生死離別,本以為自己早就對此事麻木,直到,他看到小草大腿上那截猙獰如爬蟲般的刀疤。

  他原本是責怪林園草怎麼不早和自己說,非要拖到現在。可等他想說出口的時候,那些話又全部變成低聲的嗚咽。

  他開始責怪自己怎麼沒能早能發現。

  「早些時候就治好了,你怕什麼。」林園草有些無語的看著一米八大個在自己面前抽泣的像個孩子。

  到底誰才是生病的那個。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吶。」

  歲榮輕拂著她大腿根上的疤,輕嘆,「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

  林園草輕描淡寫,「家裡為了給我治病,賣房賣車,又欠了一屁股債。腿也不好使了,上不了台。」

  她坦然的說出這一切,仿佛是別人身上的事一般。歲榮道:「你怎麼不和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那時候你要出國深造,怕拖累你。」

  歲榮恍然抬頭,林園草仍是那副輕輕冷冷的神情,他意識到,林園草比他想像的還要堅強許多。

  他本來不願學醫,總覺得醫生又辛苦又心累。而此刻,他忽而慶幸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里,好好聽父母的話學了醫。

  「以後沒事了。」他貪戀和阿草相擁的時刻,「你老公我就是醫生。」

  「什麼老公,八字沒一撇。」林園草掐了他一把,他嗷叫出聲,很好,是他熟悉的暴脾氣。

  「哎對了,季愷爺爺怎麼樣了。」她轉而關心道。

  歲榮托著腦袋,「我妹和他守著呢,年紀大的人身體總會有些問題,我老子主治,沒啥大事。」

  林園草這才放心下來,「那最好了。」她與許露幾面之緣,接觸不多,倒也挺喜歡許露的個性。又聽到許露是歲榮口中曾經夭折的妹妹,感慨天底下巧合的事太多,神奇的緣分總會將散不開的人重新聯繫在一起。

  比如自己眼前這個臭屁的男人,和大金毛一樣,逮著自己貼貼,她嘆了口氣,五年了,還是沒躲過。

  *

  大概是資金全面到位,《孤城》定檔上映的很快。首映會在江里,邀請了幾位主演參加。許露穿著劇中的俠女裝,高馬尾梳起,英姿卓越。

  她本就長相艷麗,這樣打扮有多了幾份英氣,一下將周圍幾個主演的風頭壓了下去。小白楊斜睨著站在她身邊的許露,「露露姐,你這個位置該站天藝姐。」她小聲提醒。

  許露本就無心爭搶位置,不過順著走到這裡,她這麼一說,倒也讓許露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剛想往邊上走去些,天藝卻一把攬過她的肩,露出職業假笑,從牙縫中擠出句,「就站著。」

  她也心領神會,攬上天藝的腰,兩人此刻亦如多年前女團未解散時那般親密。

  張導向首映的觀眾介紹起電影,最後帶著全體出席演員鞠躬,誠懇地說道,「孤城幾近波折終於與大家見面,這是一部很不一樣的歷史正劇,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張導一直是圈裡知名導演,此時卻如新人般謙遜地與觀眾對話。資歷深厚如他,對電影始終有顆赤忱之心。

  許露想,這或許就是為何他的電影一直高品質的原因吧。

  影院四周燈逐漸黯去,許露借著燈光在觀眾席前排中央,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對,她仔細看去,不止一個。

  或許是注意到許露在看觀眾席,座上的人沖她揮了揮手。

  歲家四口,季愷,都來了。

  他們坐在離自己不遠的位置,安靜地看著自己第 一部電影上映。歲榮沖自己揮了揮手,對著自己比了一個加油的嘴型。季愷坐在他們中間,與他們宛若一家人一般,看到自己在往這個方向看,他冷淡的臉上倏然泛起淺淺的笑。

  許露心裡倏得泛起萬丈漣漪,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

  或許,這就是家人。會在每一個你人生的重要場合出席,不會錯過你每一個綻放的時刻。

  電影時長兩個半小時,觀眾隨著電影裡的人哭,隨著電影裡的角色笑。最終電影結束,放到字幕,座位上的觀眾卻久久不願離去。

  許露知道,這部電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後台,季愷捧著一大束鮮花。歲家幾人站在他後面,歲媽媽一邊擦著眼角殘留的淚,一邊拿著手機攝影記錄。

  歲爸爸沖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笑得開心,「咱丫頭這電影角色塑造的真棒呀。」

  「那是,也不看看誰演的。」歲榮的胳膊搭在季愷的肩頭,挑眉道。

  季愷將花遞給許露,一捧粉色的玫瑰。許露接過,笑意漸濃。歲媽媽將手機遞給一邊的工作人員,「美女,替我們一家人拍個照唄。」

  工作人員欠欠身接過,還說笑兩句,「哇,你們一家顏值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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