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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就許一個……希望能把新聯盟的人都殺光。」戚洲歡欣鼓舞。

  楊嶼用食指碾了一下眉心,過生日,說殺光不太好,雖然大災變之後已經沒有人相信迷信了。「這個太大了,換個小點兒的。」

  「那好吧。」戚洲失望一瞬,再次抬頭,歡欣鼓舞,「希望以後再也不用打仗了。」

  說完之後,他還是去看楊嶼,楊嶼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明天我就殺去前線,把新聯盟都殺光。」

  蛋糕很快就切開了。占據餐桌半面大小的三層蛋糕還不夠這些哨兵分的,瞬間席捲一空,還有一部分要送去哨兵的住處,給輪休的人吃。戚洲光顧得給別人分,自己就嘗到幾口,但是那幾口就足夠了。

  他要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關愛。

  護衛隊的關愛,無論是叔叔們的,還是哥哥們的,自己是全屋子裡最小的那一個,卻是最能闖禍的那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勢,還活下來的那一個。分吃蛋糕時,短暫回憶入腦,他在最快樂的瞬間想起爸爸和秦清叔叔,希望他們看到自己長大。也希望自己能見到爺爺和媽媽,雖然對這兩個人沒什麼印象。

  爺爺是醫生,媽媽唱歌很好聽,僅僅這樣。

  如果他們都在,會不會替自己教訓陳妙西啊,一定會。戚洲戴著廉城贈予的生日祝福花環到處轉,想把每個人都牢牢記在心裡,熱鬧之後又偷偷溜進廚房,墊著腳,打開了酒櫥。

  「在哪兒呢……」櫥櫃裡瓶瓶罐罐,裝滿各樣調味料,戚洲一樣都不認識,充其量嘗出白糖和食鹽的差別。這會兒卻目光流轉,肆意搜尋,將玻璃瓶撥開,又放回去,總是沒找到想要的。

  奇怪,明明看到葛叔叔放在這裡了啊。戚洲墊腳都墊累了,視線往下轉移,櫥門另外一側已經站著一個人。

  「找什麼呢?」葛險皺著眉頭,怎麼回事,戚洲小時候就這樣溜進廚房找零食,長大了這毛病還沒改?

  「啊,沒找,沒找。」戚洲在他面前比較老實。

  「找這個呢?」葛險輕易看透他的小心思,晃著一個酒瓶子。

  就是小酒館的老闆給的那瓶,度數很高,已經被葛險喝了半瓶,還剩下一半透明液體。

  「嗯。」戚洲饞貓似的笑了笑,「葛叔叔,我今天19歲,我想喝酒。」

  「不行。」葛險冷麵無私。

  「我一輩子就一次19歲。」戚洲耍賴,「我就想試試這個酒到底有多厲害。」

  「非常厲害。」葛險揉了一把他的圓腦殼,「唉,真不知道你這孩子到底隨誰。」

  戚洲不動了,看了看落在頭頂的手。「怎麼了啊?」

  「說你像戚長官吧,長得確實很像,可是戚長官那麼斯斯文文又不惹事的一個人……說你像秦隊長吧,倒是有點,捅破了天都不知道收斂。」葛險也想他們,就是在這份思念的加持下,他拿起了一個透明玻璃酒杯。

  「一口,就一口。」

  一口也不錯,戚洲的唇邊立刻貼上玻璃杯的杯口,頭一回嘗試這種猛男的飲料。喝下去的瞬間猶如吞食火種,不同於小酒館裡低度數的小甜酒,可以說連酒精度數都沒嘗出來。

  燒了一溜兒,直接點燃了他的食道和氣管,高濃度的酒精揮發速度極快。

  腹腔里頓時火熱難擋,戚洲來不及拿酒杯就捂住肚子,差點將杯子摔了。熱度呲溜轉為暖意,確實是烈酒,剛才辣到肚子都疼了,可這會兒舌面才能品嘗到酒香後調的甜意。

  嘗了一口之後,戚洲舔了舔嘴唇。「葛叔叔,我今天過生日,能不能讓我再喝一口?」

  這種眼神和央求語氣是葛險無法拒絕的,聯想到孩子多日不曾開心,他實在找不到第二種方式來哄哄他,只要又給他倒了一點兒。

  「最後一口。」

  2層已經恢復了安靜,楊嶼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展開地圖。

  戚洲的事情於他而言是生命里的遺憾,是無法挽回的缺失,可是於基地而言,只是進程表中的一次小失誤,小停頓,不足以令進程改變。再過幾天,自己還是要上前線,戰事一日未平,所有的快樂都是短暫假象。

  地圖上勾勾畫畫,滿是戚洲親筆留下的痕跡,再過兩年,戚洲恐怕是能同時指揮十幾場戰役的總指揮官了,所有人的部署都在他眼下。而這地圖上的每一處標註都是戚洲的心血,也是七七冒著被捕獲、被射殺的危險,一次次翱翔於天際得來的。

  人在後方,精神體卻永遠殺在第一線。

  砰一聲,門開了。

  楊嶼抬眼望去,手裡的鋼筆瞬間掉在桌面上。只見戚洲站在外面,臉色通紅,頭頂的花環歪得不成樣子,身體也左歪右扭,站穩都成了困難。

  而他身後,站著一個臉黑的哨兵。

  「楊嶼!你王八蛋!」喝了酒,戚洲的膽量莫名增大,情緒也被放大,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這樣一喊,葛險的臉色更黑了。連同1層的哨兵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每個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好奇地往樓上看。

  喊完之後,戚洲扶著牆走入室內,腳步虛軟,踉蹌地朝著楊嶼的方向走。楊嶼從未見過戚洲酒醉,起身去扶,沒想到戚洲喝醉了根本不走直路,仿佛有無形中的手在拉著他,拐著彎走到床邊倒下了。

  楊嶼又是一愣,他能算出敵人的活動軌跡,卻算不出來戚洲喝多了之後的運動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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