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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不生,沈喬其實一直在計劃中,她覺得最好的時機是鄭重也有工作之後,兩個人才能算穩定。

  可以說在這件事上他們是瞻前顧後,不像別人是生了再說。

  她這會道:「我媽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人!」

  那真是恨不得到床底看看他們夜裡怎麼過日子的,只讓人覺得被冒犯。

  鄭重對這些挺無所謂的,他是個沒從長輩和家人那裡得到多少關懷的人,心裡對「家」這個字眼還是挺期待的。

  岳家人即使是偶爾流露出的感情,已經讓他覺得挺滿意的了,畢竟那不是他的血緣至親,因此忍耐程度也大上許多。

  他甚至寬慰道:「應該沒毒。」

  沈喬好笑道:「又不是□□。」

  又說:「我小時候喝過很多。」

  誰叫她打小病弱,那會又還沒破四、舊,她媽是什麼辦法都用上,佛前跪過兩天為她祈求。

  就是總有這些不用費力就能想起來的好,才讓她對家裡人的感情複雜。

  她本質上不是很迷信的人,但是人就會對「舉頭三尺有神明」有顧忌。

  這堆灰燼她也不敢直接扔掉,最後還是讓鄭重喝掉。

  鄭重一口悶,居然還回味說:「還可以。」

  畢竟三年困難時期,比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嘗過。

  沈喬本來是因為她媽氣惱,心想明天准得吵一架才行。

  但這會還是笑出聲說:「以後頓頓給你吃灰。」

  還真別說,在大隊草木灰是偏方,能治一切病,鄭重就吃過不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能活下來挺慶幸的。

  他道:「你捨得就行。」

  居然還反將一軍,沈喬扯著他的衣領說:「當然捨不得了。」

  眼睛亮晶晶,連開玩笑都不肯叫他傷心。

  鄭重一顆心被她填得滿滿的,把她垂落的碎發捋在耳後。

  沈喬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不過老夫老妻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撩撥。

  她側過身,拉過椅子坐下來說:「你給我編個頭髮吧。」

  這也是結婚以後鄭重才學會的,他用編竹筐的靈活在她頭髮上動著,這樣明天早上起來解開就有一點卷翹的弧度。

  雖然浦化的理髮店已經不需要介紹信就能燙頭髮,但各單位對女職工的儀容儀表還是有規定,尤其是老師們最為嚴苛。

  沈喬是幾次路過門口都很艷羨,這才想起來的法子,唯一的缺點就是睡覺的時候有點不舒服。

  鄭重扎得緊,惹得她倒吸口涼氣說:「疼。」

  聲音嬌得就是撒嬌,不哄著哪裡能行。

  沈喬在他跟前向來有許多特權,腳一踢一踢說:「我們要是生個女兒,你肯定是最好的爸爸。」

  生個漂漂亮亮像媽媽的小姑娘,聽上去就很好。

  鄭重道:「嗯,我會帶好她的。」

  那要是生個兒子呢?沈喬聽說男孩子都比較吵鬧,也不知道鄭重這種悶性子能不能應付得來。

  她道:「現在都鼓勵生一個,我們就生一個好嗎?」

  她的愛意只想給一個孩子。

  鄭重點點頭同意,只是下意識捏著她的手腕。

  沈喬知道他還是覺得自己太瘦,顯擺著胳膊說:「我可是有肌肉的人。」

  那能算什麼肌肉,鄭重都不想戳破她,只道:「嗯,很強壯。」

  沈喬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在他背上拍一下說:「也很有力。」

  鄭重佯裝道:「是很疼。」

  就他這塊頭,騙人!

  沈喬扮著鬼臉,到底沉浸於此刻的快樂。

  作者有話說:

  本章沒有宣傳封建迷信的意思,但我本人小時候真的喝過不少符水。

  還有一更,晚點見。

  第99章 吃醋

  接下來的幾天, 行程照例是走親訪友。

  沈喬不出意外被所有長輩們催促,連她在滬市最好的朋友陳欣也是。

  陳欣結婚早生孩子都早,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問道:「你不會打算拖到三十吧?」

  過完這個年, 沈喬就是二十七, 她尋思能有孩子也差不多是三十, 點頭說:「應該是。」

  陳欣推心置腹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年紀越大恢復越慢。」

  她生老大的時候輕輕鬆鬆, 老二跟要半條命差不多。

  沈喬聽很多人都說過。

  她對自己的身體向來在乎, 開玩笑說:「那乾脆不生。」

  陳欣像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道:「別瞎說啊。」

  又難以啟齒道:「我知道有個老中醫, 要不你們去看看?」

  沈喬伸出手比劃說:「我姨, 我奶,我姑婆家的姑姑, 再加上你,一共介紹了四個中醫。」

  長輩們說話還沒有這麼含蓄, 那幾乎是斷定他們倆必然有一個有問題。

  大概心知她從小到大身體不好,揣測是她的可能性居多, 那心裡是越發著急。

  沈喬其實能理解, 但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會試圖去改變別人的想法, 因為很多事情都是根深蒂固的, 即使是同齡人的想法也是千差萬別。

  因此她道:「都沒什麼問題,只是想等鄭重的工作穩定下來。」

  大學生有什麼不穩定的,那一畢業哪個不是直上青雲, 陳欣越發不能理解, 不過說:「你們自己商量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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