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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護住了又能如何,刺客自然不會放他們離開,走或不走只有死路一條。
衣袖被輕拽,耳邊傳來禮喚的氣音:“嫣晚,你走......你走......”
他手裡微弱的力道也在推顏清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眼角的淚滴滑落,她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
中秋的夜裡,家人團圓眾人同樂。
京城僻靜的邊郊處,傳來陣悠揚口哨聲,隨後顏府內飛出上百隻白雀鳥,白雀鳥在空中盤旋鳴叫,引得萬人圍觀,眾人只道這奇絕的場景千年難遇。
雀鳥飛向了邊郊處的觀音廟上方,數量之多幾乎蓋住了半邊天,即刻顏將軍府少將軍顏墨帶著大批兵馬從顏府內蜂擁而出,人數之多占據整個街道,兵馬順著白雀鳥趕去聲源處。
那夜京郊外洋溢著廝殺聲,血流成河。
太子禮喚,侍衛廉秋,醉花樓柳嫣晚在觀音廟內被救。
禮喚身中劇毒,昏迷不醒,顏墨將他帶到了顏府,找來上好的醫師救治。
禮喚躺在床上雙目禁閉,面色慘白,幾乎感覺不到胸口氣息的涌動。
“大夫,殿下可有恙?”廉秋拱手問道。
大夫扶了扶白須,將禮喚的手放入被子裡,沒好氣的道:“死不了,老夫已經給他用過藥了,睡一覺便能醒了。”
比起禮喚的命,他更不滿的是,大半夜被顏墨從床上給自己拉起來,還給一個素未謀面的臭小子解毒。
顏清兒在這一剎那如釋重負,心中那塊大石頭卸下,她感覺到身邊的廉秋也長舒了一口氣,大夫指點著顏清兒:“你,跟我去抓藥。”
屋內丫鬟眾人,寧大夫卻獨獨指了她,禮喚性命堪憂,她擔憂的看了兩眼禮喚後,隨著大夫出了屋門。
這個大夫顏清兒很是熟識,寧大夫家裡世代行醫,雖是江湖郎中,但是醫術可謂是舉世無雙,在江湖中一般只聞其名,見人一面難如登天。
眾人都以為他仙風道骨,居無定所。
其實顏清兒知道,他就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還窮的要死,因為在年少時救過父親一命,便賴在自己家裡蹭吃蹭喝,一蹭便是幾十年,就是個十足的老賴皮。
顏清兒在他身後撇了撇嘴,回過神來意識到路走的有些不對勁,他帶的路不是去藥房的路,亦不是去廚房的路,是去顏墨書房的路。
到了門口,寧老頭未叩門便將顏清兒一把推了進門,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木門。
顏清兒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一跤跌跪在地上,嘴上剛想罵寧老頭,卻看見顏墨正坐在書桌前。
燭光下,他拿著毛筆書寫在冊子上書寫,聽見聲響後,放下筆看著顏清兒面色溫和道:“你來了。”
顏清兒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低著頭走到書桌前道:“顏少將軍那麼晚叫我來此處,可是又什麼事情要吩咐。”
“聽說今晚是你救了太子命。”顏墨說話開門見山。
顏清兒:“救命確是不敢當,小女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
顏墨舉起手中的名冊,不經意道:“這可不是柳姑娘的分內之事......我已經將今晚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寫在奏疏上,屆時我去皇上面前替柳姑娘請賞,還望柳姑娘不要推脫。”
顏清兒面色大驚,她伸出手想要奪過顏墨手中的奏疏,瞧瞧上面寫了些什麼說辭,顏墨已然預測到她的反應,一個側步,將奏疏按在書桌上:“柳姑娘救了太子殿下一命,可是大功一件,皇上定會昭告天下並重重有賞,怎麼?柳姑娘不想要?”
“不想!”
“為何不想?!”
顏清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復。
要如何說?說她害怕這件事情被昭告天下,她的身份便會暴露,或是說她本來就不是柳嫣晚。
她明白顏墨這是在試探她,而她卻無計可施,只能胡口編個說辭:“我......我與太子乃是舊相識,不計較回報。”
“好個不計較回報!”顏墨臉上的笑突變的陰沉,他掌間閃出一把利刃,架在顏清兒脖頸處,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將顏清兒逼到牆邊,退無可退。
“那你可願意同我說說,你對顏清兒做了什麼?”
脖頸間寒涼,該來的終究是來了,從她吹響口哨起的那刻,就已經預想到如今的一切。
顏家乃是將門,戰場上的一絲風吹草動,都要即刻傳到主帥的耳朵,所以顏家裡養了上百隻白雀鳥,而這些鳥只有顏家人的口哨聲可以召動,那口哨聲聽起來簡單和尋常的哨聲無異,可是卻暗含玄機,哨聲里獨有的韻律才是召動白雀鳥的關鍵所在。
顏家的白雀鳥自幼受訓,同時顏家的後人也自小訓練這種口哨聲,為的就是在危難之時,可以驅使白雀鳥,以此及時得到後方將士的援助。
而這種哨聲在當今世上只有三人才能吹響,顏意施,顏墨,顏清兒。
再無第四人可以驅動白雀鳥。
顏墨的眼神變得血紅,顏清兒的沉默使他失去了方才理智,刀刃在顏清兒的脖頸劃破,鮮血順著脖子浸入衣領處。
“我再問你一次,你對顏清兒做了什麼!你是怎麼會吹響口哨!”
顏清兒指尖發涼,她搓著手指,可是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