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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玉秋對這頭白髮已經習慣了,見扶玉闕似乎很感興趣,還貼心地往前湊了湊讓他看仔細。

  可誰知扶玉闕的手指輕輕往前一探,將扶玉秋披散下來的白髮往後一撥,露出修長的脖頸。

  扶玉秋看不見,被扶玉闕這個好似有實質性的注視弄得脖子莫名有些癢意,他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怎麼啦?」

  扶玉闕的視線定定落在扶玉秋脖頸、後頸上,最後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將手收回,漠然道:「沒。」

  ——就是有那麼一瞬間,對鳳殃起了殺意。

  扶玉秋什麼都不知道,胡亂摸了摸頭髮,覺得扶玉闕越來越奇怪了。

  就這一會的空閒,扶白鶴已經從內殿沖了出來,快步而來捏住扶玉秋的後頸,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

  扶玉秋急忙撲騰著要跑走,瞧見鳳殃慢條斯理地走來,趕忙朝他伸手:「鳳凰!鳳凰你怎麼不攔住他?!」

  鳳殃看出來扶白鶴並不會對扶玉秋做什麼,充其量只是數落一番罷了,索性也沒出手攔。

  扶白鶴捏了兩下後頸,覺得都是頭髮不太好拿捏,隨手將那披散的白髮拂開。

  扶玉闕眉頭輕輕一跳,本能往旁邊撤了幾步。

  很快,扶白鶴的視線落在扶玉秋滿是「烙痕」的後頸時,當即懵了一下。

  扶玉秋手腳並用地扒著欄杆不想被拽走。

  就在這時,扶白鶴的手一松,扶玉秋「啾嘰」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皺著眉仰頭。

  這回扶白鶴的臉當真是成了草色。

  就算知曉扶玉秋和鳳殃兩情相悅、就算兩人合籍結契、就算兩人親親蜜蜜膩歪在一起,扶白鶴也只是覺得憋屈,並沒有其他感覺。

  畢竟在他看來,扶玉秋還是那小小一棵草、成天吵著鬧著要喝水、喝靈液的半大孩子,所以從來沒往「成年人」的世界去設想。

  直到現在……

  扶玉秋脖頸、後頸上全是被火燎出來似的紅痕,一顆顆一枚枚簡直像是天降炎火雨,騰地一聲將扶白鶴這棵草給燒得枯黃一片。

  「烙印」從後頸一直蔓延至寬大的衣袍下。

  扶白鶴感覺腦袋嗡嗡的,像是一百隻扶玉秋在他腦門上飛著「啾啾啾」一樣,差點就站不穩了。

  扶玉秋茫然地抱著遊廊柱子,小心翼翼道:「怎、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

  扶白鶴差點暈過去,嘴唇張張合合似乎想罵扶玉秋一頓,但理智卻在強行壓著他。

  「冷靜冷靜。」扶白鶴面無表情地心想,「他都合籍了。」

  合籍了……

  扶白鶴呼吸一頓,開始懷疑自己當時為何要同意扶玉秋和一個野男人合籍。

  失心瘋了嗎?!

  扶白鶴越看那「烙印」越刺眼,俯下身將扶玉秋的長髮一撥,擋住後頸,索性眼不見心為淨。

  扶玉秋不明所以。

  扶白鶴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轉身就要走。

  扶玉秋忙道:「你要走嗎?」

  扶白鶴冷冷看他。

  要不然呢?待在這兒等著被氣死嗎?

  扶玉秋剛才還想躲扶白鶴,可聽說他一走,又捨不得了,訥訥道:「那你之後……還來嗎?」

  扶白鶴就要張嘴罵他,只是見扶玉秋那副眼巴巴看著他的慫樣子,頓時不忍心了。

  他無聲嘆了一口氣,朝扶玉秋一招手。

  「過來。」

  每回聽到扶白鶴說「過來」,扶玉秋都會不記打地跑過去,這次雖然猶豫一下,但還是快步跑了過去,一頭栽在扶白鶴懷裡。

  扶白鶴摸了摸他冰涼的發,低聲罵道:「傻小子。」

  扶白鶴和扶玉闕並未停留太久,很快便離開了。

  扶玉闕一向寡言少語,全程沒和扶玉秋說幾句話,只是臨走前又塞給了扶玉秋之前不要的毒藥。

  扶玉秋:「……」

  扶玉秋幽幽道:「我真的不需要。」

  扶玉闕不聽,依然伸著手,大有「你不要我就不走」的架勢。

  最後還是鳳殃走上前,替扶玉秋接下。

  扶玉闕冷冷看他。

  鳳殃面不改色道:「多謝。」

  扶玉闕:「……」

  扶玉闕沒說話,和扶玉秋對視一眼當做告別,轉身消失在大雨中。

  兩人一走,扶玉秋撩著頭髮,背過身給鳳殃看:「我這兒有什麼嗎?你幫我看看。」

  鳳殃:「……」

  鳳殃將扶玉秋的手握住,面不改色道:「沒有什麼。」

  扶玉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扶白鶴和扶玉闕的反應太奇怪了。

  直到夜幕降臨,他被按在床榻上被鳳殃咬住後頸時,才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扶玉秋這次哭得格外慘,雪白的發披散著垂在臉側,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嗚嗚咽咽道:「我不要……他們肯定知道了!」

  鳳殃笑音低沉:「知道什麼?」

  「知道我們……」扶玉秋都要哭傻了,「……知道我們雙修了。」

  鳳殃見他哭成這樣,無奈地將他抱起來。

  「我們已是道侶,雙修又不是錯。」

  扶玉秋滿臉淚痕,渾身都在發抖,他的額頭抵在鳳凰肩上,抽噎著道:「可……」

  可他就是覺得羞恥。

  甚至慶幸扶白鶴和扶玉闕今日什麼都沒說,否則他能臊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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