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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方至天亮才放晴。晨陽劃破雨後薄霧,在天際處投出一彎長虹。

  魏郇今日難得未早起去衙署,而是陪著劉莘一道醒來。

  因服了安神湯,又回到自己舒適的闊床上,昨夜劉莘睡得特別深沉,今日一醒,精神都好了許多,一雙大眼竟是難得的神采奕奕。

  魏郇一向淺眠,昨夜陪著喝的那碗安神湯的確也讓他深深沉睡了一宿,但是昨晚那般大聲的動靜他還是知曉的,只是不想大半夜起身去理會而已。

  果不如其然,魏侯夫婦二人一起,便有家僕及時來稟,許是年久失修,昨夜子時下著細雨,清本堂居然毫無徵兆的坍塌了,辛虧坍塌的那半邊沒住人,齊家女君住的是另外半邊,可卻也把她嚇了個夠嗆。

  因夫人有孕,夜裡無人敢來打擾,是以便耽擱了下來,直至早上才來稟報。

  魏郇聞言,神色淡淡,面上不現任何起伏,舀了盅熱粥輕輕吹了涼,一口一口餵給劉莘。

  見魏郇這般淡定,劉莘可坐不住,好奇地問:“你家房子塌了你都不去看看?”

  “也是你家!”魏郇塞了口粥到劉莘嘴裡,方才定定說道。

  “好!好!也是我家,我們不去看看?”劉莘咽下口中溫熱適度的粥,問。更何況坍塌的那房屋裡還住了客人,雖說是不速之客,但也是客人不是。

  “不急,先用朝食,你先吃飽了我們再去。”魏郇就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姿態。

  劉莘比較好事,接過魏郇手中的瓷匙,三兩下喝完粥,將碗一擱,“走!湊熱鬧去!”起身,拽著魏郇就走。

  魏郇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順從地被她拽了出去。

  魏郇、劉莘夫婦二人走到清本堂垂拱門口的時候,與魏老夫人打了個照面。

  因魏府太廣,東院、西院隔得有些遠,是以昨夜雖動靜頗響,東院那邊卻也只是聽了個模糊,魏老夫人的福壽堂隔音也好,是以昨夜並未被吵醒,也是一大早才知曉。這一知曉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與魏郇夫婦撞了個迎面。

  對於魏郇、劉莘夫婦二人同住西院,昨晚卻無人問津此事,也無人關心一下齊瑄這事,魏老夫人其實頗有微詞。但一個是自己的親孫子,一個孫媳雖被自己厭惡,卻肚裡揣了魏家的骨血。魏老夫人便是再偏心齊瑄,也自是不會為了這事給自己人難堪。

  三名魏府主人心懷各異的入了清本堂。

  映入眼帘的是半拉子坍塌了一半的屋堂。原本該中堂,兩側雙居兼耳房的清本堂坍塌了一大半,無人居住的靠西一側的房屋兼中堂均坍塌成一片廢墟。齊瑄所居的東屋雖未坍塌,卻也收到了些許波及,頂上的青瓦稀稀疏疏掉落了幾片,摔碎在地上,一片狼藉,夜裡又無主人起身聞訊,家僕又不好擅自作主,齊瑄只能裹著被衾,蜷縮在床角,任由細細密密的小雨飄灑過來,大夏夜的生生凍了一宿。

  齊瑄自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要不是想著抱大腿嫁給魏郇,她可需受此羞辱。

  這房屋子時就坍塌了,魏府主子竟過了辰時三刻才來,她還不能抱怨什麼。

  齊瑄容顏不整的坐在院裡的石凳上,面色蒼白憔悴,頭髮隨意用一根簪子松松挽在腦後,鬢邊碎發隨風飄飄揚揚,好一番扶風弱柳之姿向魏府三主人軀膝行禮。

  魏老夫人瞬式需扶起她,眸光淡淡,語氣卻抑不住關愛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孩子,昨夜嚇到你了!”

  齊瑄委屈的搖搖頭,“瑄兒無礙,倒是擾到了老夫人,瑄兒心下不安。”

  魏老夫人握著齊瑄的手,抬眸向勘察完塌屋殘桓的工匠問道:“何故?好好的房屋為何毫無徵兆坍塌了?”

  工匠上前一禮稟報:“回老夫人,許是清本堂舊無人居住,缺少人氣,夏季房屋潮濕,又久未修葺,是以,主梁鄹然隳裂造成。”

  魏老夫人最是迷信,魏府自修建以來也百餘年,從未出過此等事件,且魏府的一磚一瓦一梁一木均是魏家先祖親自精挑細選的上等柚木,堅沉敦實,怎的就這般輕易坍塌了。魏老夫人心覺不是甚好兆頭。

  當即遣人去請巫祝來占卜此事凶吉。

  半個時辰後,巫祝匆匆趕來,手拿龜殼,口中念念有詞繞著殘屋走了一圈,擲出三枚銅幣到龜殼上,睜眼一看,神色大變,轉身向魏老夫人顏色肅穆說道:“五黃大煞,乃大凶。”

  魏老夫人當即垮了臉子,一臉驚恐道:“這宅子一直風水大吉,怎的突然就便大凶了呢?可有何解?”

  巫祝眯眼掐指一算問:“這宅子最近是否住過何人?此人命格雖貴,卻與西院主人八字相衝,二人若同住一檐,及易生出尖角煞,大凶。”

  巫祝一席話方一出口,齊瑄和魏老夫人雙雙石化,魏老夫人原本親切握住齊瑄的手,也漸漸放鬆開來,目光忡怔,搞半天竟然是自己給奉淵招來的煞星?!魏老夫人最是相信巫儺之術,對巫祝所言,深信不疑。

  如此與奉淵相剋相煞的女子,魏老夫人就是再喜歡也容不下她的。

  魏老夫人鬆開齊瑄的手,也不望向齊瑄,忡怔訥訥說道:“齊家女君,清本堂損毀,你也無了住處,老身在清河鎮清河山山腳下有莊宅子,內有天然溫泉池,昨夜你下了驚嚇,不若老身送你過去泡泡池子,修養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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