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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說他是個好人?夏爾朝傑瑞德消失的方向做了個鬼臉,仗著自己是莊園的主人就能這樣欺負人嗎?而且別墅里的那些東西也太奇怪了吧……

  除了《基督山的伯爵》那幅畫,還有這該死的漂亮景色,夏爾撿起一塊小石頭朝湖中央狠狠的扔過去,鵝群們紛紛聒噪的逃散,湖面盛開一個一個的圈——在這地方度過一個假期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夏爾一點畫畫的欲望都沒有了,他把桶在西萊湖裡面淨了淨,上面全是草屑還有那隻該死的鵝的口水,收拾收拾東西,夏爾就氣呼呼的回了別墅。

  裡面似乎已經在準備飯菜了,夏爾看見房子上面的一個煙囪源源不斷的從裡面冒出輕柔的白煙。

  飯還是要吃的。

  夏爾聞著味道,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推開了別墅的大門,客廳上的那張桌子已經點好了蠟燭。

  「您回來了?」奧萊先生把搭在手上的白帕扯下來,用力的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漬,回頭笑眯眯的對他說。

  「嗯。」

  荒廢了一下午的時候用來伺候那些愚蠢的鵝,還有你那莫名其妙的主人。夏爾上樓梯的時候想,故意把第二格的那塊木板踩的很響亮,假裝沒有聽見奧萊先生的叫喊。

  午飯只簡單的吃了一塊硬的跟石頭一樣的麵包,夏爾現在餓的兩眼發直了,但是基本的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他換好衣服之後就下樓坐到了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燭光輕輕跳躍著,燒掉的蠟油像眼淚一樣一滴一滴滾到了桌面上,夏爾無聊的等待這幢別墅的主人回來。

  終於,當夏爾餓的能吞下手裡拿著的叉子的時候,大門終於響亮的打開了,傑瑞德先生高大的身影從夜色里走來,抬手關上了背後的黑暗。

  「餓了吧?」傑瑞德先生走過來的時候夾裹著風,夏爾不自然的低下了頭,「不是很餓,先生。」

  傑瑞德發出一聲爽朗的笑,他用勺子敲敲高腳杯,示意女傭可以上菜了,「那隻鵝可讓我一頓好找,」他拿過一瓶紅酒,利索的開了塞子之後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最後還是在菜園裡找到的,」傑瑞德優雅的用手帕揩了揩嘴角,示意夏爾要不要來一杯。

  「不了,先生,」夏爾回答的時候聲音小小的,「母親不讓我喝酒。」

  「哦,對,莫莉夫人,」傑瑞德點點頭,順勢從女傭剛剛端上桌的碟子上拿了半片麵包,「她和我是老朋友了,你這次來還是我跟她提議的,她做的桃子醬可是……」

  又來了……

  夏爾忍住想扶額的手,欠身端了一碗羅宋湯,準備配上土豆泥吃。

  昏黃閃爍的燭光打到夏爾的側臉上,他嚼東西時候腮幫子一動一動的,跟個小倉鼠似的,傑瑞德抬頭,望過去的時候愣了一下。

  夏爾奇怪的抬頭,「先生,有什麼疑問嗎?」

  傑瑞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繼續吃吧。」

  接下來的晚餐時間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傑瑞德喝完了整整兩瓶葡萄酒,夏爾站起來的時候小小聲的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

  「我去樓上了,先生晚安。」夏爾吃完只想趕緊上樓,對付這個怪先生實在是太費勁。

  傑瑞德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等等,我和你一起上去。」

  上樓梯時夏爾萬分小心的避開了有聲音的那一層,傑瑞德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過來,來我房間一下。」上到第二層的時候,傑瑞德突然說,帶著夏爾的肩膀把人拖到了自己房間門口。

  匆匆閃過的《基督山的伯爵》眼神平靜而柔和,夏爾被人拉的一個趔趄,連回頭看看的時間都沒有。

  傑瑞德在口袋裡翻找了很久,夏爾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彈珠,草種,玻璃碎片……

  這位有錢人實在是有些讓人費解。

  「啊哈!」傑瑞德發出驚喜的呼聲,從袋子的最深處終於翻出來了和夏爾那把模樣差不多的銅鑰匙,「就是這個!」

  輕輕轉動,房門開啟,夏爾不知道為什麼就摒住了呼吸。

  房間的格局比夏爾住的那件客房稍微大了一點,屋子裡的擺設顯得有些陳舊。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位看起來魯莽的男人竟然在房間裡面放滿了繪畫用的工具。

  顏料和畫布堆了一地,牆上的有些角落沾上了一些色彩鮮艷的顏料,讓這有些上了年頭的房間看起來生動了不少。

  傑瑞德隨意的用腳踢開堆積在床邊的畫紙,似乎在翻找著什麼。

  「在這!」傑瑞德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什麼東西,然後衝著夏爾走了過來,「這個桶,給你的。」

  夏爾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愣愣的接過傑瑞德先生手上的那個桶,結結巴巴的說:「您,您也喜歡繪畫嗎?」

  傑瑞德顯然對這個問題有些措手不及,他用腳點了點地,沉重的皮靴子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嗯,就是畫著玩玩的。」他轉身走到房間中央,似乎有些迴避這個話題。

  夏爾乘機往地上看了看,被揉的皺巴巴的紙上畫的似乎是長廊上那副有名的作品,但是顏料有些髒了,加上主人的技術似乎不是特別好,看得有些不真切。

  他還想彎腰看得更仔細一點的時候,傑瑞德從房間那頭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卷紗布還有幾個藥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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