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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川回答不上來,只是搖頭。

  商衍看銀川臉色有點蒼白,在下面戳了她一下,千霜於是轉變話題,勸道:「明天再說吧,你先回去休息。」

  銀川似乎真的有些疲憊了,道了一聲歉,找人安排好他們後,便回他的隱川殿了。

  商衍不放心,起身:「我去看看。」

  千霜點頭:「嗯,我在這等。」

  商衍離開後,千霜吃完了他剛剛給她剔過魚刺的魚肉,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一嘗過別的菜,往椅背上一靠,敲著桌子等待。

  等到月上柳梢,飯菜盡涼,花容隱才匆匆而來。

  來長風閣之前,她早已從今日跟在銀川身邊的侍衛長口中得知了銀川那兩個「恩人」的存在,心中頓時就是一跳。

  她心裡是有些不相信的,還有點不知名的惶然,乍一驚訝後,便片刻不停往長風閣走,一路上各種久遠的畫面相續在腦海中划過,最終定格在黑馬載著兩人絕塵而去的背影中。

  她思緒紛亂,遠遠看到長風閣的燈火,以及窗口映出的黑色人影,腳步竟然漸漸慢了下來。

  千霜有所察覺,走到門口,朝嚇了一跳的花容隱看去,似笑非笑的:「四皇姐,好久不見。」

  花容隱偏頭看了她一會兒,好半天才挪過來,猶猶豫豫問她一句:「五皇妹,你是人是鬼啊?」

  千霜都被她氣笑了:「人!」

  那就是假的五皇妹了。

  花容隱閉關前沒有穿龍袍,此時一身輕便的華服,顏色樣式竟跟多年前與千霜初遇時穿著的那件有些相像。

  只能說歷史是相似的,而今白雲蒼狗,時光飛逝,沒想到再遇已是多年後的今天。

  花容隱走上前,眼睛往裡面看:「怎麼回來了——銀川呢?」

  「他先回去休息了。」千霜問:「喝一杯?」

  花容隱搖頭,她現在沒那個心思:「我去看他,明日再喝吧。」

  千霜站在門檻上,居高臨下地看她:「不急,都五天沒見了,也不差那麼一會兒,再說了,他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可……」花容隱很想銀川,但銀川作息一向穩定,這時候肯定已經睡下了,她進屋又是開門又是走動,說不定會吵醒他。

  她有些猶豫,思忖了片刻,抬步登上台階。

  進了門,花容隱看到有兩張椅子幾乎靠在一起,只有一個位置孤零零地在一邊,便猜出那是銀川的位置,她坐到銀川的位置上,碰碰那些冰冷的碗筷,想到銀川獨自招待他們兩個,然後孤零零地坐在這裡,心裡就滋生出無邊的自責和愧疚。

  花容隱舔了舔乾澀的唇,問:「怎麼突然回到這裡了?」

  千霜默不作聲地觀察她:「要辦一些事,偶然路過。」

  花容隱喪了氣一般直言道:「我五皇妹是怎麼死的?」

  千霜:「中箭,被關在了敵營,失血過多。」

  花容隱臉色變得蒼白:「哦……哦……」

  千霜問:「什麼時候猜到的?」

  花容隱苦笑:「那日花玄月去找銀川麻煩,我衝過去跟花玄月打架,看到了——你的那個公子也一起去了吧?我看到他露出來的銀色頭髮,便猜測你也在——我五皇妹肯定做不出這種事,便猜到你不是她了。」

  拆不拆穿的,千霜倒不怎麼在意:「你把花澤國管得挺好。」

  花容隱神情有些哀傷,訕訕道:「一般一般。」

  千霜說:「可銀川被你照顧得不太好。」

  花容隱臉色一僵,站起身來:「他怎麼了?生病了嗎?」

  千霜靠在椅背上,抬眼瞧她,發出靈魂質問:「你把他一晾就是這麼多天,原來還在意他?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呢?如果你被他晾了這麼多天,哪怕情有可原,可你長時間見不到他,做什麼都是獨自一人,身邊連談心的人都沒有,你心裡又是什麼滋味呢?」

  還能什麼滋味呢?

  她心都碎了。

  花容隱臉色顯而易見地白了一下,腳步不穩地往外走,魂不守舍地狠罵自己一聲:「我特麼真是個垃圾!」

  她每次出關後,銀川總是比平日更粘人一些,然後跟她說一些她不在的那些日子裡所發生的有趣的事,從不對她的行為表示出不滿,每次要閉關前,他還催著她快進去,叫她以為他或許並不在意那幾天幾夜的分別。

  現在想來,他怎麼不可能在意呢,只是強忍著難受不想讓她在修煉時感受到來自他的壓力罷了。

  她真是只豬!怎麼就被個小傻瓜給騙過去了呢?!

  小傻瓜肯定難受死了!

  花容隱思路突然被打通,光是想像,就已經心疼得不行。

  她剛走到門口,外面就進來一個人。

  商衍看了花容隱一眼,目光落在千霜身上。

  千霜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商衍道:「銀川他發了低燒,太醫過來給他看了,也開了藥,他可能給燒糊塗了,就是不喝。」

  因此才折騰了許久。

  千霜站起身:「現在喝了嗎?」

  「沒有。」商衍道:「點了安神的薰香,睡著了。」

  花容隱聽了,腦袋就是一懵,亂七八糟的思緒堆在一起,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快步往外走,走到隱川殿外,看著守在外面一大群噤若寒蟬瑟瑟發抖的宮人,心裡就冒上一簇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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