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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邊抽了兩根煙,靳舟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半,來得及趕回去。

  又等了沒一會兒,馬路上駛來了七八輛車,三十多個大漢從車上下來,虎子走在最前頭,來到靳舟面前問:「靳哥,誰找你麻煩?」

  靳舟懶得解釋,抬起手來,指了指巴黎聖殿的大門道:「走。」

  烏壓壓的一群人湧向巴黎聖殿的大門,守在大門兩旁的保安見到這陣仗,不由得面面相覷,有的去了店裡叫人,有的想要攔住靳舟,卻被虎子一把推開。

  三四十個大漢一齊擠進巴黎聖殿裡,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女客人們嚇得紛紛離去,就連服務員也大都躲了起來。

  張瑞見狀趕緊過來,神情中略帶著幾絲慌張:「你們這是幹什麼?妨礙我們正常營業嗎?」

  「營啊,沒讓你們不營。」靳舟將雙手抄在褲兜里,對身後的兄弟們揚了揚下巴,「去找座位坐著,該點酒點酒。」

  「文明砸場」這種事,靳舟這幫兄弟很有經驗,都不約而同地專挑有客人的地方坐。

  這下店裡僅剩的客人全都跑光,保安們不敢輕易動手,服務員也不敢上前給人點單。

  虎子大喇喇地坐在吧檯邊,不耐煩地踹倒一把高腳凳,吼道:「點單呢?都死了嗎?」

  砸場講究一個氣勢,巴黎聖殿的那些保安,臉和身材倒是不錯,但給人的感覺就像健身教練,在虎子的大花臂面前,沒一個敢吱聲。

  張瑞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著靳舟道:「哥,剛才我……多有得罪,您看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怎麼樣?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那麼緊張。」

  「這什麼音樂?」靳舟皺眉道,「這麼難聽。」

  張瑞趕緊朝DJ揮了揮手,抬著兩條胳膊比了個大大的「×」。

  酒吧里徹底安靜下來,顯得空曠又冷清,靳舟掏了掏耳朵,問:「你剛才叫誰滾?」

  「誤會,都是誤會。」張瑞討好地笑著,「您說您是……律師?」

  「別以為文化人好欺負。」靳舟學著剛才張瑞戳他那樣,使勁戳了戳張瑞的太陽穴,「好好給你說話的時候,你他媽就給我聽著。」

  「是是是。」張瑞低著腦袋,連連應聲,不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抬起頭來,對靳舟道,「哥,那個表吧,真的不在我這裡,您看是不是劉姐她記錯了呢?」

  如果張瑞一開始就是這態度,靳舟可能還會半信半疑。

  但剛才見過了張瑞那麼囂張的樣子,他全當這人是在放屁。

  「不承認是吧。」靳舟道,「那你最好給我藏好了,別讓我逮著你。」

  「不是,真的不在我這裡啊。」張瑞為難地說道。

  靳舟不再跟張瑞廢話,招呼身後的兄弟們道:「想留在這喝酒的隨意,酒錢算我頭上。」

  「哥,大哥,」張瑞趕緊說道,「您看,咱們這兒還得做生意呢。」

  靳舟才懶得管這些,他又不是不給錢,還不准他兄弟在這兒喝酒?

  不過這場子冷清,又沒有美女,他身後那幫兄弟們商量了下,覺得沒意思,還是打算回自己的地盤去。

  虎子從高腳凳上下來,把張瑞給撞到一邊,小聲問靳舟道:「靳哥,劉姐什麼表啊?」

  「沒事。」靳舟擺了擺手,「我來解決就好。」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往外走去,這時,靳舟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毫不在意地拿出來看了看,結果當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當即膝蓋發軟地定在了原地。

  糟糕,暴露了。

  他連忙招呼身邊的兄弟保持安靜,一些正在收拾桌椅的服務員也不明所以地停下了動作。

  「餵?」靳舟在所有人好奇的眼光中,心驚膽戰地接起了電話,「老婆?」

  楊時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冰凍三尺的寒意:「滾回來。」

  第33章 他在嘴硬

  面對張瑞,靳舟敢叫來幾十號兄弟,讓張瑞具體給他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滾」。

  然而聽到楊時嶼的那句「滾回來」,他就真的只能麻溜地團成一團,第一時間滾回了楊時嶼的家門口。

  煎熬、後悔、想逃避——這是靳舟此時此刻的心情。

  但他也知道逃避可恥且沒用。

  他把襯衣領口規規矩矩地扣好,確認自己身上沒什麼煙味以後,這才輸入密碼打開了房門。

  「今天怎麼加班這麼晚?」

  一走進玄關,靳舟就佯裝自然地跟楊時嶼打招呼,但他沒敢嘴欠地叫「老婆」,其實已經暴露了他的心虛。

  「臨近年終,工作比較多。」楊時嶼表情淡淡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卷宗,金色防滑鏈在他的肩頭左右滑動。

  明明他的語氣與平常無異,卻讓靳舟莫名感到了一股低氣壓。

  「法官還真是辛苦。」靳舟縮著脖子附和了一句,輕手輕腳地換好拖鞋,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去衛生間洗漱,不讓楊時嶼有逮著他問話的機會,結果他才剛走出沒幾步,就聽楊時嶼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站住。」

  靳舟立馬停下腳步,站得筆直:「我剛去了政法大學遛彎。」

  不等楊時嶼問話,他就已經自覺交代。

  當然,所謂的交代,也不過是他編出的藉口而已。

  「遛到這時候?」楊時嶼淡淡地問,雙眼仍舊看著手裡的卷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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