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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宮人見了她,皆是鬆了口氣,因著這幾日蘇采女的到來,陛下也連著幾日沒殺人了。
對他們而言,蘇采女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是救他們於危難的救星。
其中一個白淨的太監上前,對蘇蓉蓉恭聲道:「蘇采女來得好早,陛下才起身,這會兒進去剛剛好。」
蘇蓉蓉輕輕嗯了聲,道:「多謝小公公提醒。」
每次她來這裡,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做錯一步,說錯一句話,惹得暴君動怒。
旁人看她是一臉輕鬆,其實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入了殿內,檀香味充斥鼻端,吸入肺腑有股淡淡的冷意。
蘇蓉蓉深吸了口氣,慢慢往裡走去。
萬公公甩了甩手裡的拂塵,笑著迎上來:「蘇采女,老奴把陛下交給你伺候了,老奴先退下了。」
眨眼的功夫,萬公公也溜之大吉了。
蘇蓉蓉暗嘆一聲:「都是些什麼人!」
不過好在蘇蓉蓉很快調整情緒,讓自己臉上露出溫婉的笑,這才朝龍床緩緩步去。
龍床上的男子才睡醒,半眯著眼,也不知是覺得羞辱她夠了,還是覺得沒什麼新意,今日他倒是穿了件單薄的寢衣,淡淡的橘色,在燈火下襯得他的五官也柔和了幾分。
蘇蓉蓉撫了撫胸口,暗道:「還好。」總算正常了點。
天知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面對一--絲--不--掛的裸---男,要多大的勇氣。
「陛下。」蘇蓉蓉柔柔喚了聲。
順手拿起準備好的衣裳,半跪在地上,伺候暴君更衣。
男子如墨的長髮披散著,從蘇蓉蓉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挺翹的下頜,還有那涼薄的唇。
興許是他臉色太過蒼白,所以顯得他唇色鮮紅,堪比艷麗的牡丹。
蘇蓉蓉不由想到一個詞----活色生香。
明明是嗜血殘暴的一個人,偏偏長了這麼一副身子骨。
跟他本人的氣質還真是大相庭徑,還真是可惜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當頭冒出冷冰冰的聲音:「嫻熟了。」
蘇蓉蓉反應過來,好像是在誇她,忙收轉心神,做出回應。
「陛下過獎了,只要陛下不嫌妾手腳粗笨就好。」
說罷這句話,蘇蓉蓉似想到了什麼,眼看著暴君抬步要走,便追了上去:「陛下且留步,妾有樣東西要還給陛下。」
暴君毫無情緒的「哦」了聲,乜了她一眼,才慢慢道:「什麼東西?」
蘇蓉蓉從椅子上拿了斗篷,雙手捧到暴君面前:「陛下忘了嗎?這是當日陛下借給妾蔽體用的。」
說到後面兩個字,蘇蓉蓉臉不禁一紅,那日的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暴君沒有伸手去接,眸里晦暗不明。
蘇蓉蓉看他那樣,腹誹:「還嫌髒了不成?」
面上卻仰著頭,微微一笑:「陛下放心,妾洗乾淨了的,不信陛下聞聞,很香的。」
說著踮起腳尖,白嫩的手臂舉起來,湊到暴君的鼻子前,惹得他眉頭一皺。
剛想發火時,蘇蓉蓉卻搶先道:「妾沒騙陛下吧?是不是很香?」
她用了皂角親手洗的,趁著太陽大又暴曬了一天。
少女的玉臂如藕荷,送來了陣陣香風。
宮裡的嬪妃慣用香料,可她身上卻是自帶的體香,聞起來清新自然,沒有那庸脂俗粉的味道。
第5章 病態 「你的手--好看!朕很喜歡!」……
斗篷是黑色的,襯得那雙手膚白如雪。
不似他這樣病態的白,在燈火的映照下,透著淡淡的耦荷光澤,素手芊芊,手腕骨肉均勻,總之是讓人瞧了,分外賞心悅目。
獨孤琰喉頭動了動,隱在袖口裡的手輕輕碾壓指腹,無聲滑動了幾下。
不知砍下它,是不是也這麼好看?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蹦出,周身的血液也不禁沸騰起來,看蘇蓉蓉的眼神,更多了些古怪之色。
「陛、陛下。」蘇蓉蓉心下一跳,輕輕喚了聲,知道暴君要犯病了。
「妾、妾把斗篷放在這裡,妾先退下了。」
言罷,蘇蓉蓉想要轉身離開,溜之大吉。
還沒走兩步,腰間的環佩就被人從身後勾住,蘇蓉蓉頭皮一麻,嚇得腿腳發軟起來。
可是面對暴君,她不能表現得畏懼,因著這幾日的相處,她也漸漸明白暴君的為人,你越是害怕,他就越興致高昂。
在暴君眼裡,所有人都是他的獵物,就像玩貓捉老鼠一樣,直到老鼠被貓折騰的身心交瘁,也就離死期不遠了。
支楞起來,蘇蓉蓉!你行的!
想到此節,蘇蓉蓉像打了雞血一樣,雖然心裡暗暗叫苦,面上卻佯裝輕鬆。
優雅淡定的回過身,莞爾笑道:「陛下,不知還有何吩咐?」
獨孤琰沒有回答,他冰涼的指尖落下,一把握在了蘇蓉蓉的素手上。
這看似親密的舉動,卻讓蘇蓉蓉背脊一涼,她覺得握著自己的不是一雙手,倒像是黏膩的毒蛇。
正不知暴君要發什麼瘋時,他右手忽然多了一把羊角匕,深寒的光刺得蘇蓉蓉雙目生疼,心也跟著漏了半拍。
「陛陛陛-------下下。」
蘇蓉蓉大腦嗡的作響,這瘋子不會要殺了她吧?
忽然,獨孤琰薄唇一勾,蒼白的臉上隱隱現出不正常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