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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綰問過才知道,這位是七爺府上的吶喇氏側福晉,說話溫溫柔柔的,妝容也清新淡雅。
她將這小老虎套裝的做法說了,還道:「我那還有好幾套不同樣式的衣裳,若是你感興趣,我回頭將樣式畫了送給你。」
她記得歷史上七爺未曾參與奪嫡,那她和七爺府上的女眷來往,應該不會有事。
吶喇側福晉當然欣然應允。因為七爺的腿疾,不受皇上中用,連帶著她們府上的人在這種場合也都是邊緣人,吶喇側福晉找到個願意和她打交道的,自然是開心。
這頭元哥兒已經在諸位福晉中間轉過一輪了,他不怕生,人越多越高興,手腳亂晃,精力十分充沛。
李側福晉站在一旁,瞧見元哥兒這般受歡迎,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過是個長得討喜點的小孩子嗎,幹嘛一個個都圍著他轉?她覺得三阿哥也長得十分可愛,當初怎麼不見誰都要抱抱他?
哦,不對,也不是大家都要來抱元哥兒的。在場的各位福晉中,可是有一位從未正眼瞧過元哥兒。
李側福晉偷偷拿眼瞥著不遠處的八福晉,這位八福晉從入座後便沒個笑臉,只跟旁邊的九福晉和十福晉說話,那冷冰冰的模樣,就好像有人欠她三萬兩銀子似的。
偏生有人要觸這位八福晉霉頭,只見福晉讓人將元哥兒抱到八福晉面前,說:「八弟妹來了這麼久,還沒看過元哥兒吧?你瞧瞧他多可愛,要不要上手抱抱?」
尤綰正和吶喇側福晉說悄悄話,聽到福晉這般說,立即抬起頭來。
八福晉那是什麼人啊?嫁給八爺多年無所出,都能把持著八爺身邊只有兩個格格,可見她絕不是個大度寬容的人。
元哥兒是妾室所生,相當於在八福晉無子的傷口上撒鹽,福晉把元哥兒往她面前抱,明顯沒安好心。
八福晉望著元哥兒皺眉,一副嫌惡的表情。
尤綰連忙起身走過去,在八福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時,搶先一步將元哥兒抱過來。
元哥兒感受到親親額娘的氣息,乖乖貼在尤綰懷裡動了動。
「該讓元哥兒下去休息了,」她拍拍元哥兒的背,「小孩子容易累,他平日裡還不曾這麼激動過,怕是等會就要睡著了。」
福晉眼眸微沉,笑道:「我看他倒是還精神得很,許是知道大家在給他慶賀呢。」
尤綰微勾唇角,眼帘微抬,望著福晉笑得明媚:「福晉說笑了,元哥兒這么小能知道什麼,我身為他額娘照顧他這麼多日,還能不清楚他何時該睡何時該醒嗎?」
她招手將嚴嬤嬤喚來:「把元哥兒帶下去休息吧,他恐怕不僅是累了,還該餓了,吃過再哄睡,讓奶嬤嬤小心看顧著。」
嚴嬤嬤將元哥兒就這麼抱走了,福晉只能看著又無法出手攔下,這麼大的孩子真是說睡就睡,她總不能強迫元哥兒留下,一直在眾人面前扮可愛吧。
八福晉冷哼一聲,她方才可不會伸手去抱元哥兒,不過是個庶出阿哥,額娘還是包衣出身,再受寵也改不了血統低賤的事實。
尤綰就知道她不會伸手,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福晉再厭惡她也該衝著她來,用元哥兒作筏子她第一個不答應。
散席過後,尤綰回到芙蓉院。時隔幾個月沒回來,芙蓉院已經被四爺翻修了一遍。
後面原本閒置的一進院子改成元哥兒的屋子,書房寢房一應俱全,只是他現在還小,用不到,得隨尤綰在前面住著。
她之前要的那些東西四爺也都準備好了,將內室旁的暖閣改成尤綰所要的嬰兒房,牆面地磚都用柔軟的棉墊擋起來,有扇小門可以直接通到尤綰的屋子。
尤綰回來時元哥兒早已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像兩團胭脂,尤綰忍不住低頭親了兩下,惹得元哥兒在睡夢中砸吧砸吧嘴。
四爺帶著酒氣進了芙蓉院,兩頰緋紅,也不知道和他那些兄弟們喝了多少酒,尤綰忙推他去沐浴洗漱,另吩咐清梅去準備醒酒湯。
沐浴過後的四爺清醒了不少,坐在尤綰身側和她一起看著元哥兒睡覺。
「爺已經聽說今兒在席上發生的事兒了。」四爺突然輕聲說道,「你可是為這件事不高興?」
尤綰抬眸瞥他一眼:「爺就不生氣?反正你是沒看到八福晉那張臉,看著咱們元哥兒像看什麼似的,我都說不出口,想想就不高興。」
「老八的福晉確實是越發不成樣子了,就連皇上也曾訓斥過她。但就是老八太縱容,導致她越來越放肆。」四爺很是不悅道,「我改天和老八說說,讓他回家管管他福晉。」
「你可千萬別說這話!」尤綰忙阻攔道,「八福晉又不是天天來咱們府上,一年頂多就見這麼幾回,可別因為這點小事,傷了你和八爺的兄弟情分。」
雖然她嚴重懷疑四爺和八爺之間已經沒什麼情分了,但她也不願因為元哥兒的事再在上面填把火。
她更討厭的是福晉這種時不時冒出來的手段,偏偏也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除了噁心人沒別的用處。
四爺道:「你真不用爺去說?」
「當真不用!您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好好歇歇吧,別插手別人家的事兒。」尤綰堅持道。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爺就聽你的。」四爺頷首道,「就命你陪爺一同午睡。你別看元哥兒了,咱們也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