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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
范閒回遞給李承澤一眼，「沒什麼。」
李承澤見狀，輕笑了一聲，轉回頭看路，邊道：「可惜我也只穿了兩件，不然就脫下來給你披著了。」
「幸好沒，要不然我一個人穿兩件羽絨服我瘋了嗎？」
擠上地鐵，正遇上一波下班的小高峰，李承澤不再說話，他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可惜他實在是懶得考駕照，和范閒聊天時也不知怎麼偏提不起勁來，利用現代通訊工具去找個代駕。
出了地鐵口，李承澤仿佛卸下了一身沉重的枷鎖，帶著點吊兒郎當的意思，問：「先去吃飯吧，你想吃中餐呢還是西餐、日料，法餐廳也不錯，口味雖不合我，但是裝修得浪漫。」
男人最懂男人，若不是現在他與李承澤不太熟，范閒真想來一句別裝逼了。
「你決定吧，我都行。」
「好啊。」李承澤剛好有想法，「我們去吃火鍋吧，你吃辣麼？」
范閒正要點頭回答，忽然一頓，「呃，你不是說我們認識三年了嗎，你怎麼會知道我吃不吃辣？」
「怎麼，這回突然這麼有防備心，知道我性取向之後，怕我是圖你色騙你的？」李承澤勾起嘴角，湊近范閒，范閒的面龐在他近距離直視下僵住，李承澤發出一聲氣音，輕笑了起來。
氣息呼在范閒臉上，范閒像是幡然醒悟，往邊上一躲，道：「你離我原點，男男授受不親。」
李承澤沒介意，不再逗他，而是正經地回答上一個問題，「你丟了三年的記憶，你認識我的時候吃辣，但萬一你三年前不吃辣，而你的口味因為你失憶也回到了三年前，那怎麼辦？所以要以防萬一，問一下。」
范閒一想確實是如此，頓時有些因為誤解了李承澤而不好意思，再加上之前說好了不歧視的，他便重新走回與李承澤並肩，說：「還是吃辣。」
李承澤和范閒進了當下網絡上熱門的火鍋店，李承澤每次來也都是這一家，次數多到，只要那個包間還空著，服務員都不用問，直接領著人往裡去就行了。
「還是老樣子。」李承澤說，「對了，你喝什麼飲料，還是酒？」
范閒想了一下，「汽水就好。」
服務員小哥在邊上，應了聲好，引導二人進了包間之後，便退回前台給後廚遞菜單。
李承澤不是心急的人，但在這樣安靜的時分，暮色沉沉，實在適合說點感情的事，於是他便問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范閒略微抬眼看向李承澤，用眼神來說明他的疑問。
李承澤接著問：「那你聽說過前世今生嗎？」
范閒在等著李承澤繼續說下去。
「我呢，原來也不信，什麼一見鍾情前世今生，我只相信我自己，我不信人不信神不信因果。」李承澤笑了一下，「事實證明，沒有人能永遠地保證一顆心只被他自己獨享。聽故事嗎？」
李承澤說出這段話，字字句句都對上了當年和范閒的初見。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原來也不信。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好。」范閒說。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我……」李承澤笑了一下，「我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此時服務員剛好把底料與配菜端來，替他們放好開火。
李承澤拿起筷子，說：「算了，先吃吧。」
日子還長，以後機會多得是，不急於這一時。
第9章
湯料剛一煮好，李承澤就迫不及待地往裡頭涮肉，他自調了一份蘸料，稍微粘碰些，便張大口送入口中。
范閒坐在李承澤對面，也毫不客氣，兩人幾乎是同款吃相，對於吃這件事也過分默契。誰也沒和誰說話，而在這般沉默的環境下，倒一點也沒有尷尬。
范閒忽然覺得他和李承澤以前大概是真的很熟，一起吃飯是最考驗友誼程度的，在這樣環境下不覺得尷尬也不覺得對方的口味選擇有衝突，要麼兩個人臉皮奇厚都相當會做人，要麼便是兩個人很投緣。
他停下筷子，默默抬頭偷看對面的李承澤，那不羈的坐姿，不羈的吃相，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他，可能真的會喜歡。
……等等！什麼鬼，喜歡是什麼鬼！？
「飽了？」李承澤大概只是純屬禮貌的投來一問，手上的動作沒停過，「還是說忽然想起來點什麼關於我們倆的事？」
「沒。」范閒搖了搖頭，跟著夾起一口青菜，「我就是忽然相信我們以前是真的很熟了。」
李承澤不經意道：「當然熟，還是同床共枕的那種熟。」
「咳咳咳！」范閒猛地被嘴裡那口菜嗆到。
「慢點吃，不著急。」李承澤正要吃下一口，筷子伸到嘴邊時，看著對面因為被嗆咳個不息的人，忽然放下了筷子，走到對面替范閒順背。
范閒終於平息下來，深呼吸了幾口，李承澤替他抽了張紙巾，盯著他的臉幫他擦掉眼邊淚花。
「謝謝。」
李承澤將紙巾握在手中，蹲下身看著范閒的眼睛，道：「沒關係，以前也經常這樣。」
「以前也八成都是你害的。」范閒一想剛才的事，說到。
李承澤一笑，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說：「沒錯。」
范閒一怔，這是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