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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沉吟間,卻見謝無咎帶著一行人,騎著快馬匆匆出了城。

  孟沂覺得有些不對,帶人追趕上去,但謝無咎跑的極快,距離越拉越大。

  孟沂打馬快追,讓僕從高聲喊叫起來,所幸謝無咎聽見了,停下等候。

  謝無咎面色沉沉,言語簡練:「何事?」

  孟沂溫文笑道:「謝大人,在下孟沂,鎮國公府二公子,也是孟……」

  「我知道你是誰。」謝無咎滿面風塵,眼含血絲,說話極其不客氣,格外暴躁。「何事?說。」

  孟沂道:「謝大人,家兄何時回京?」

  謝無咎聽了這話,目光沉緩的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凝重的幾乎有實質一般。

  孟沂有些古怪,依舊端著溫和儒雅的笑麵皮:「謝大人,當日家兄是與謝大人一同出京辦事,因家中有事,小弟並未出城相送。但我與家父一直十分惦念,如今兄長出京已有半月有餘,家父實在想念。謝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小弟家中變故,家父也受了傷……」

  謝無咎冷冷的瞧著他。

  身後跟著的唐秀等人,都是驚訝不已。

  謝無咎此人,向來有些漫不經心,一副遊戲玩笑的模樣。他還從沒見過,謝無咎這麼不假辭色的樣子。

  今日謝無咎回京,進宮見了天子,回來便點齊了人,帶著出了京城。一路上不發一言,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究竟出了什麼事,能讓他如此性情大變?

  難道,竟然是孟大人出了什麼意外?

  孟沂輕咳一聲:「家父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故而,小弟才斗膽……」

  謝無咎盯著他片刻,挪開目光:「你回去吧。孟大人還有要事,不日就會回京了。」

  孟沂大失所望,又問:「那兄長究竟幾時回京?」

  謝無咎冷笑一聲:「孟沂,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過問她的行蹤?你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笑的跟朵狗尾巴草一樣。收了你虛偽的那套吧!走!」

  謝無咎說完,打馬便走,揚起一頭灰塵。

  孟沂緊緊的握住馬鞭,呸出一口土灰,笑出聲來:「他問我算什麼東西!哈哈哈,他又算什麼東西?」

  侍從勸說道:「公子,先回去吧……」

  孟沂拉住侍從的衣裳:「孟濯纓的身份,謝無咎是知道的吧?」

  侍從道:「謝大人怎麼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那可是同罪!」

  「那他就一定要知道!」孟沂冷笑一聲,「你,想辦法去大理寺找幾個證人,等事發之後,一定要把謝無咎給牽連進去!」

  侍從心頭叫苦,可也不敢不聽。

  一行人快馬加鞭,到驛站換馬時,唐秀才逮著機會問話。

  「老謝,是不是孟大人出什麼事了?」

  謝無咎現在就像個放滿了硝石的鐵桶,稍微一碰,就恨不得炸開,見是唐秀,才壓住了滿心不安。

  「看見身後跟著的那個了嗎?」

  謝無咎出城,所有人都是唐秀點的,只有跟在謝無咎身邊的小子,是個生面孔。

  唐秀點點頭:「他是誰啊?」

  謝無咎咬咬牙,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來:「她落水時,這小子就在她身邊。」

  唐秀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張大了嘴。

  「那人呢?」

  謝無咎深吸口氣:「掉進江里,不見了。」

  「那怎麼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去找?你怎麼也自己回京了?」唐秀連珠炮一樣問。

  謝無咎壓著怒意:「我不知道!」

  他和李瑤孟濯纓分成兩路,等軍隊進了益州,控制好形勢,才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他一回京,進宮復命,便知道公主已經帶著丁鶴齡進宮了。

  謝無咎見完陛下,李瑤便派人來見他,說是當時遇刺,李瑤和孟大人分成兩路。孟大人引開追兵,身邊只有一個最不頂用的暗衛。

  就是這個小子,告訴他,孟濯纓出事了。

  原話是,孟大人身中數箭,落入江水之中,屍骨無存,怕是已經以身殉職了。

  謝無咎是怎麼樣也不肯信,找李瑤要了人,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帶人出來了。

  他要親自去找。

  唐秀乾巴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大人自來是有福氣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說一百句吉人自有天相,也比不過冷冰冰的現實。轉眼間,謝無咎到小鴿子山附近的河道已經彷徨了十餘日,見到了江邊的血跡,見到了她懷中的玉佩,甚至,還在草叢裡,找到了她手腕上那個古樸的銀鐲。

  她極喜歡這隻銀鐲,思慮要事的時候,常下意識的摩挲盤玩,如今卻沾染斑斑血跡,孤零零的躺在草叢之中。

  這十幾日來,謝無咎飯也不吃,唐秀拿給他什麼,他就乾巴巴的吃上一碗,連菜也不吃。唐秀苦勸無果,索性領了老媽子的職責,找來一個大瓷盆,每次連菜帶飯裝上一碗。

  謝無咎看也不看,一口不剩的都吃了。

  唐秀有一次放了他最討厭的芫荽,以前聞著氣味就要吐,這次竟然也吃了個乾乾淨淨。

  京中徐妙錦、晏奇等人也傳來書信,故去的人再如何著緊,活人總是要活。

  唐秀心裡也傷心,那小姑娘多討人喜歡?才辦完了大事,卻突然遇見了這種事。

  他既不會勸人,只能幹乾巴巴的道:「老謝,人命有定,若是真的找不到她,那也沒有半點辦法。人還是不要和天斗,那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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