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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先走,我隨後再跟上。」楚漠取下腰間的酒壺,狐狸眼中冷光閃爍,看向身後。

  一道冷白雪光自半空中划過,突然一道艷麗的紅迎面而來,直至截下冷光。眼見兩個大乘巔峰修為即將相撞,冷光全部乖巧收斂。

  轟!

  強大威壓自半空落下,碾碎無數草木。

  霜發撫過臉頰,與風中同青絲糾纏。冰雪消融的寒眸凝望著近在咫尺的雙眼,一瞬捨不得移開。

  曾經年少不知事,只以為劍才是自己的全部,可當天雷落下於灰燼焦土中十指潰爛血肉模糊,苦找三個月,卻只尋到一具碎成殘渣的碎骨時,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砰!

  樹葉抖動,修長五指扼住脆弱脖頸,直接將人抵到樹幹上,修真界中素來整齊潔淨的劍仙如今衣衫凌亂,羽冠散落,霜發盡數落下。

  「嗜劍如命的劍仙,如今怎麼不肯拔劍了?」

  譏諷的聲音落在耳邊,霜睫輕顫:「師弟。」

  咯!

  掐住脖頸的手再次用力,食指抵住流線完美的下頜,楚漠道:「淵恆道君,無情老祖坐下的二徒弟,早在三百年多前,已成魔修,被劍宗清理門戶,死在天雷劫下。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

  「當年陷害你的一脈全死,師伯他們……」

  「閉嘴!」

  淵恆在觸及原本僅是譏誚煩躁,如今全是憤怒的雙眼時,停住了本該說的話。是啊,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他道:「眾目睽睽之下,若劍宗不拿容淮,容淮只會被有心之人當場誅殺。我本欲等他們活禽容淮後,再暗中帶走容淮,交還於你。」

  「呵。」楚漠輕笑了聲:「是麼?那我還得感謝劍仙這麼為我徒弟著想?」

  「不是的……」淵恆急忙想解釋,他只是不想楚漠誤會。

  「夠了。」楚漠甩開手,同為大乘修為,他用盡了全力,而後者放開所有的防備。移開手後,只見那白皙脖頸上留下可怖的青紫,毫不懷疑,但凡楚漠再用力一點,就能當場折斷脖頸。

  嘖。

  本就煩躁的人在看見那掐痕後,更是煩躁。楚漠取下腰間酒壺,飲了一大口後,感覺到淵恆視線還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冷聲道:「我的徒弟不勞劍仙操心,還請滾回你的劍宗。」

  系好酒壺,走前背對著淵恆的楚漠聽得身後欲言又止的動靜,他道:「雖不知為什麼你要收那兩個人當徒弟,不過,」

  楚漠話音微頓,再出聲時,裡面全是滿滿的嫌惡:「可真夠令人噁心的。」

  話音一落,楚漠再不見後面臉色瞬間煞白的人。

  在天雷劫下只僥倖得一絲殘魂的他,還有一點意識,知道自己活著,卻不人不鬼,連死了的一隻野獸軀體也奪舍不了,於世間渾渾噩噩飄蕩了三百多年。

  他的這一縷殘魂,承受不起太多的前塵往事。幸得有神垂青,還願信他,給他重塑軀體,將容淮託付於他。

  那些冤屈、不甘、仇恨、求而不得,早在他重新活過來的時候散得一乾二淨。

  確實,即便靈玉門護不住容淮,他也相信淵恆會帶出容淮。同三百多年前,他被關在寒冰洞內,淵恆闖過上千上萬次,想要帶出他,以及在幫助他逃離後,隻身替他攔住劍宗以及別宗追來的修士一樣。

  除開情愛外,他們是彼此獨有的親師兄弟。在對自己生長的宗門信任崩塌後,淵恆是唯一一個他還願意交付後背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在當時所謂的鐵證之下,堅信他不是魔修的人。

  曾經的淵恆可以無條件地信他,但不會喜歡他。

  如今的他也一樣,信淵恆,但不會再喜歡他了。

  本就決定一生待在靈玉門混天度日,與中域、劍宗、淵恆,再無瓜葛。可沒想到那群臭崽子這麼不省心,不過想來也是命中注定該有這一孽緣。

  既然再次遇見,要斷就趁早斷個乾淨。

  *

  萬羅場。

  直到靈玉門一行十三人,已經完全看不見蹤影,足足半盞茶後,所有人才從威懾之中緩緩回過神來。

  羅煬已經完全癱倒在地,十二個大乘巔峰!

  比劍仙還要強盛的劍修、轉瞬就能布出好幾個九品重疊陣法的九品陣修、能刻畫九品金符的符修、有無數令人眼紅法寶的九品煉器師、以風為音毀人神智的九品音修、幻術真假難辨的九品術修、丹毒雙修的九品丹修、金身已成的體修、能馭萬獸的伴獸師、一瞬踩碎第三大宗大長老的九品傀儡師。

  最後,他們的師父竟然是三百多年前,無情道老祖坐下兩位親徒之一,如今淵恆道君的師弟,整個劍宗為之虧欠的人。

  瘋了!

  全瘋了!

  裴瑜愣愣吞咽了一下,目光仍舊停留在靈玉門走時的方向,他捅了捅旁邊同樣愣神的雲白繆:「怎麼樣?我就說靈玉門的人全部不簡單吧。」

  那邊早在淵恆跟出去時就已經發現的劍宗宗主一字未語,他看向萬羅場眾驚魂未定的修士們,強行穩住心中的情緒收拾殘局,他道:「縱然容淮身負魔氣,是否魔修尚且未知。但如今看來天虎城兩間客棧,確實並非此人所為。」

  這次丹宗宗主以及其餘的,包括扶著大長老的傀儡宗全場無一人答話。

  歸根究底還是靈玉門實力太過恐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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