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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哪些?」冉茗心不在焉地吃了口,只覺得太冰了,「如果你是說那串手鍊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程淳淵緊張得咽了下口水,「你昏迷了很久,是做夢了嗎?」

  「大概吧,我不太記得。」冉茗意味深長,「誰能記得住夢的內容呢?」

  他的星星沒和他說實話,她不肯說。

  程淳淵難過地想,她生氣了嗎?

  但現在,不是個適合把事情攤開說的時候。

  於是兩人又默默無言地該吃吃該喝喝,直至莊四回來,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力道有些重,震得咖啡杯都晃了兩下。

  「出什麼事了?」程淳淵看他面無表情,卻全然一副怒火孑然的感覺,詫異道。

  「不好意思……」莊四坐下,深吸兩口氣,又猛地站起來,他雙手撐住桌子,閉著眼睛緩了兩下,胸腔中那股怒火卻是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下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們……不用管我。」

  冉茗看著他怒氣沖衝到仿佛用筆勾勒出一圈火焰的背影,不禁擔憂道:「他……沒事吧?」

  程淳淵搖頭:「這還真不一定。不是觸及到原則的大事,他不會這麼生氣。」

  「我去看看他。」程淳淵站起來,看了眼冉茗,「星星,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說,但以後都會告訴你。你信我好嗎?」

  冉茗沒想到程淳淵會對她開誠布公他的確有秘密,怔了下,點頭。

  「好。」頓了頓,「我和你一起去。」

  「咖啡呢?我還沒喝一口。」

  「……路上喝。」

  喝完了大杯情侶咖啡的後果就是到莊四的房子就想找廁所,他們上次來的地方再朝後一棟樓就是莊四家,門沒關,裡面寂靜一片。

  程淳淵小心翼翼地拉開門,被裡頭的模樣嚇了一跳。

  屋內一片狼藉,能砸的,不能砸的,現在都已一種支離破碎而扭曲的姿態躺在地板上。

  這屋裡的東西程淳淵知道,每一樣拿出來都價值不菲,現在……

  莊四到底聽到了什麼,才會讓他情緒激動到幾乎失常?他從不會輕易外露情緒,至少在和他做兄弟的二十多年裡,莊四的情緒從未如此外露過。

  程淳淵困惑於這個問題,直到他朝屋內繼續走,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莊四,他的神情有些頹然。即使這樣,屋子裡也沒有灰塵,是乾淨的,在落地窗陽光照耀的地方,整個房間罩上一層朦朧的暈黃。

  冉茗也很吃驚。

  莊四低著頭,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看,他眼中的一抹期待被失望代替:「讓你們看笑話了。」

  「發生什麼事情?」程淳淵並不安慰他,「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莊四剛準備開口,卻見發小皺了眉,問他:「這個問題等下再說——你沒把衛生間給砸了吧?」

  莊四剛凝聚起的悲傷情愫瞬間被衝散,哭笑不得:「沒砸。」

  程淳淵便去衛生間了。

  冉茗四下看了看,彎腰抬起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椅子,開口道:「關於那串手鍊的事情吧。」

  她用的是肯定語氣,莊四無從反駁。

  莊四站起來:「有些關係,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及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聲音微弱:「也許是因為我太依賴他了吧。」

  過了十幾分鐘,房間重新回歸了整潔的模樣,但被砸壞的東西無法再復原,只能裝在黑垃圾袋裡,等待他們的只有垃圾場的垃圾回收。

  「謝謝了。」莊四語氣沉沉,心情還是很不好。

  「兄弟之間,說什麼謝,過分了啊。」程淳淵一拳砸在莊四胸口,悄悄對他說,「還好你出了這事,否則星星那裡還真是應付不過去。」

  「……可去你的吧!」莊四氣極反笑,「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暴露是早晚的事情,你現在就是個被綁在絞刑架上的人,能活一天是一天,好好珍惜吧。」

  程淳淵:「……真謝謝你了,兄弟。」

  莊四:「哈,哈,不謝。」

  程淳淵:「……」

  他不就接了個電話,怎麼連性格都改變了?

  傍晚,程淳淵跟冉茗進行了視頻通話,掛斷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

  程淳淵和城時娛樂的人談得其實很投機,他想要什麼,那些人都明白,不愧是大公司。

  第一次的演唱會,多數人都不是為了出名,而是為了情懷,跟過去默默無聞的自己告別。

  程淳淵聽說過這個公司,但並未想過自己會和他們有交集。在他的記憶里,城時出來的人大多優秀,再不濟也是個一線,而歌手也多數混的風生水起。

  走這樣的路,會比做直播輕鬆不少,野路子終歸不如正常手段來的好。

  那,要做嗎?

  去了那裡,那談絨星呢?

  秦笙的確是快做不下去了,流於表面的利益已經愈來越少,爸也和他談過一次。

  大廈將傾,他也無法改變什麼,但他可以帶走談絨星。

  她會願意和他走嗎?

  程淳淵心裡一直有一塊心結,他一直記得第一次見談絨星時的模樣,說她不愛他哥,他自己都覺得這是自我安慰。過了這麼多年,他不能保證程家橋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會不心動。

  再加上那個估計已經無法再掩飾的秘密,程淳淵第一次覺得自己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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