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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該為奪谷主之位毒害二百三十五個門人,我不該與林韞等人勾結陷你於不義,我不該認為義父不公罵他色令智昏,我不該建立新的門派,我錯了,小師兄,我不想死……救救我……「

  生死獄和輪迴谷門人全都不可置信,他們以為的阮冥是光風霽月的存在,可如今竟然是這般卑鄙無恥的小人。

  殷九霄任由阮冥抱著,他低著頭,一手放在阮冥不只是震驚還是憤怒而顫抖的肩膀上,牢牢捏住的同時,輕聲說著:「阮冥,以前你燒了藏書樓,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樣,祈求師父放過你的?」話音落下之際,一把抽出了阮冥心口的長劍。

  登時血花四濺。

  「晨玉振,你給我的真是解藥?」殷九霄看著因疼痛與滿腔怨憤說不出話的阮冥,問晨玉振。

  「只是一個空瓷瓶罷了。」晨玉振涼涼道。

  「玉振師弟,求你給阮冥解藥。」素冰清絕望地朝晨玉振跪下,用膝蓋走到晨玉振面前,抓住晨玉振的衣袖。「求求你,我求求你。」

  晨玉振佛開素冰清的手,後退一步。

  素冰清流著淚,頭磕在冰冷的雪地上,一次又一次,嘴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求求你,我求求你。」

  似乎是不忍素冰清這般作踐自己,晨玉振終於開了口:「這毒根本沒有解藥。」

  素冰清卻像是沒聽到這句話,就算頭破血流,芙蓉步搖從髮絲上掉下來,她仍舊不停地磕著頭。

  懸崖上有看著這一切的武林女子面露不忍,但一想到阮冥承認做下的事,以及生死獄那邊沉默、壓抑,無人說話的氣氛,又自覺沒有開口的資格。

  渾身像是要爆裂開來,難以言喻的痛楚讓阮冥的喉嚨里出來嗚咽。

  痛不欲生,真想一死了之。

  他相信阮正卿的秘密便是那個地下輪迴谷,可殷九霄最後也沒說到底在何處,而什麼重生,死過一次這種事皆是戲言罷了!

  自己被殷翊戲耍了。

  自己竟然被殷翊戲耍了。

  正在這時,殷九霄突然對生死獄的人道:「除了素冰清,生死獄,輪迴谷的門人,只要有一人,替阮冥求一句情,我便不讓他死。」

  ——「除了暮秋嘯,輪迴谷的門人,只要有一人,替殷翊求一句情,我便不讓他死。」

  遲疑許久,一個後來加入生死獄的弟子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下一刻,一把長劍劃破了男子的喉嚨,血流如注,男子被一劍斃命。

  一如上輩子,有一個同門走出來替殷翊求情,然後被以白綢為武器的素冰清絞斷了脖子。

  嵇遠寒的出手讓其他人再也不敢站出來,替阮冥說哪怕一個字。

  阮冥血紅的眼死死盯著殷九霄,此刻殷九霄的面無表情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輕蔑,他以手臂施力顫抖著地伸向地上的劍,剎那之間,左手落地。

  因為劍法太快,起先沒有任何感覺,當血液汩汩流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從阮冥口中溢出。

  素冰清聽到阮冥的叫聲,驀地回過神似的,踉蹌地站起來時又跌倒在地,隨後再站起來跑向阮冥。

  阮冥如今已是慘不忍睹,加上右臂已斷,血流不止。

  為什麼,心中仍有多且深的恨。

  殷九霄長身而立,劍尖滴著血水,神情沒有恨意,甚至顯得有些空洞,他第二次舉劍,耳邊是再次跌倒的素冰清高喊的「不——!」

  這一次,阮冥的左臂脫離肩膀。

  緊接著,快速兩劍,殷九霄切斷了阮冥的雙腿。

  因天氣寒冷,阮冥的血流著流著不流了,隱約凍結起來,導致所有的痛楚混聚到一起,阮冥卻還有微弱的氣息,他翻著白眼,成了一個人棍。

  連一些武林人士都看不下去了,這阮冥要真想他所說的心狠手辣,但這殷九霄也毫不遜色:「殷九霄真的瘋了吧……」

  一人連忙道:「呸,要是我遇到這種事,削成人棍都不解恨好嗎?」甚至反問,「我就不信你不會對這般的仇人千刀萬剮?」

  反駁的人如鯁在喉。

  嵇遠寒眉頭微皺,他當然明白主人想將阮冥千刀萬剮的心。但主人雖然表面平靜,卻如一潭死水,更讓他感覺到這般泄恨也還是難受的心情。

  已經走出那片迷霧,將主人的心看得一清二楚的自己,不該繼續站在這裡看著。

  身隨心動,嵇遠寒前往山巔之上,走到了失神的殷九霄身旁。

  殷九霄察覺到他人的氣息,驚弓之鳥般猛地扭頭,當看到嵇遠寒映入眼帘,他愣了一下,隨後,眼瞼忽然輕輕顫動。

  白衣白衫的青年轉頭的一剎那,神情上的陰鷙讓嵇遠寒想到了兩年前的一日,他與主人站在一座瀑布前,主人因生蛇蠱發作,即將倒下被他抱在懷裡時,與現在的神情不同卻又相似。

  當初嵇遠寒說了一句「屬下之後甘願受罰」,這一次,他以侍從的口吻輕聲問道:「主人,屬下可以抱您嗎?」說話間,雙手已經攬住了殷九霄的雙肩,將殷九霄擁入了懷裡。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他的主人,將再無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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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失約了,虐阮冥的這章怎麼寫怎麼不對味,最後拖了一天,連晉江都不敢上,沒敢看大家評論,好在是我自我意識過剩,沒有催更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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