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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母在意的無非是尚家,林綿綿要沈沉醉每日都找人準時在尚母面前念叨如今尚府的情況,等她習慣之後就戛然而止。

  林綿綿不光想要她死,還想讓她死的不痛快,從被抓到下獄,尚母都被受過刑,那林綿綿便讓她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無形的刀子。

  用她親人消息這把刀,日日割她的心。等沒了消息那日,便是她痛苦崩潰之時。

  不知到那時候,尚母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選擇了這條路。會不會意識到再多的金錢都買不來她親自給父親送終,親眼看著孫女出生。

  林綿綿聲音綿軟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連沈沉醉都頭皮發麻的正眼看他。這小公子年紀不大,倒是個狠人。

  沈沉醉略微聯想片刻,想到林家夫婦去世林綿綿差點被燒死在異鄉,心裡頓時瞭然,他當時所承受的痛苦不會比尚母少。

  沈沉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許了他這事。

  肩膀單薄身形纖瘦的少年牽著手裡的小男孩離開,沈沉醉手背在身後,望著林綿綿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刑法里的死刑,能否真正的讓犯人意識到她錯了?若是犯人至死都覺得她沒錯並且沒有懺悔的意圖,她就是死了,受害者乃至其家屬的心都會難平。

  有時候活著懺悔比直接處死更痛苦,內心的懺悔煎熬是□□的疼痛比不上的。

  沈沉醉想,將來若是有可能,她想將林綿綿的這招用在刑法上。

  出了衙門,林綿綿垂眸看向一直被他牽在手裡的路盞茶,抿了抿唇,蹲下來仰頭看著他。

  路盞茶眉眼裡盛著滿滿的擔憂心疼,小手摸摸林綿綿的臉,糯糯的說,「不怕,茶茶在呢。」

  林綿綿不知道路盞茶能不能聽懂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里的深意,他掌心覆在貼著自己臉的那隻手的手背上,歪著頭看路盞茶,看那雙跟路長歌有八分相似的桃花眼,慢慢紅了眼眶。

  「綿綿哥哥想阿姐了?」路盞茶明顯是有了經驗,只要林綿綿這麼盯著他的眼睛看,十有八.九是想路長歌了。

  林綿綿吸吸鼻子,悶悶的「嗯」了一聲。

  路盞茶笑嘻嘻的伸手捧著林綿綿冰涼的臉,「阿姐肯定也想綿綿哥哥啦。」他怕林綿綿不信,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十分篤定的說,「我跟阿姐血脈相連,能感受到她想你了,特別想。」

  林綿綿眼裡露出些許笑意,臉上終於有了點活人的氣息,慢慢有了溫度。他摸摸路盞茶的腦袋,「今天這事是咱們的小秘.密,我說的話不要告訴你阿姐。」

  他在路長歌心裡,是個單純無害的小白兔,是那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蓮花。

  路盞茶眨巴眨巴眼睛,「綿綿哥哥說了什麼話?茶茶年紀小,記不住事情。」

  他肯定不會直接告訴阿姐綿綿哥哥是個黑芝麻餡的湯圓!就像阿姐不會告訴林綿綿自己是個長了條大尾巴的小狐狸。

  路盞茶笑的傻甜,抬手摸摸林綿綿的臉,單純無害。

  林綿綿可喜歡死這個小可愛了,當下舒了一口氣,領著路盞茶去買了好幾個糖人,在外面逗留了許久才回去。

  離尚母被堂審判刑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路長歌還在考鄉試的最後一門。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路長歌提前交卷出來,打算晚上趕夜路回府。

  像她這樣提前交卷的不在少數,很多人能撐到這一門都實屬不易。這些人心裡沒有任何把握,不知道自己下筆都寫了什麼東西,滿腦子想的都是與其耗費時間不如提前交卷出去快活,今日的燈會美酒定能撫平她的內心。

  也有部分人跟路長歌一樣,對自己的成績極自信,卷子完成後覺得在裡面再耗費時間已經沒了意義,不如提前出去。

  貢院裡今夜頂著明亮的圓月遲遲不交卷的都是水平中等的學子,她們想出去,可又覺得再待一天許會寫出更好的文章,但坐在考舍里又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可謂是煎熬至極。

  跟路長歌一起出來的還有趙義,她瞧見路長歌在她前面先出了貢院,立馬快走兩步往上一跳將整個人都從後面斜掛在她身上,「我就知道你得早出來。」

  路長歌笑著抬手跟趙義勾肩搭背,「彼此彼此。」她殺人誅心似的側眸問她,「我急著回去是因為綿綿,你呢?家裡給你說親了?」

  「……」趙義咬牙切齒的看著路長歌,「有夫郎了不起?告訴你,等姐姐我高中之後,我要娶那當朝皇子!」

  路長歌笑,眉眼間亦是滿足,「你就是娶那當朝皇女我也不嫉妒,我家綿綿堪比月上仙子。」

  她抬頭看天,頭頂圓月一輪,明亮皎潔。

  綿綿堪比月上仙子——養的白兔成精。

  仙子那清冷的氣質與綿軟的綿綿不符。林綿綿軟糯輕柔的聲音,微微發紅的眼眶,抿唇時晶亮的眼睛,怎麼看怎麼軟,讓人忍不住摟在懷裡疼著,捧在手心裡順毛呵護著。

  路長歌心思飄遠,若不是趙義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路長歌怕著要一頭撞在前面的牆上。

  回壽眉縣的路上,趙義看著路長歌嘴角的笑眼裡的柔,不由皺眉托腮,想著男子當真這麼招人惦記?

  她也不是非皇子不行,要不回去放榜後也讓家裡爹爹幫忙相看相看?

  腳下的大船在水中悠悠前行,一夜風平浪靜,第二日一早大船準時抵達壽眉縣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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