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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道,白寶震為何而死?」司馬揚問他。

  蕭辰點下頭:「江南貪墨案。」

  「不錯,白寶震可以說是江南貪墨案中死的第一人,因為包拯最先要查的人就是他,所以他被殺了。」

  蕭辰仍是不解。

  司馬揚循循善誘:「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包拯最先要查的人是他?肯定是因為有人把消息透露給了包拯,讓他去查白寶震。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衛太監。白寶震如他所願死了,不管是被殺的,還是被斬的,終歸是死了。所以,他才會告訴你,他已經替你報了仇。」

  聽罷,蕭辰思索片刻,搖頭道:「伯父,江南貪墨案牽扯甚大,白寶震貪墨銀兩也不少,恨他的人定然不在少數,這個人並不一定是衛伯父。」

  「我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查此事,看衛太監與開封府究竟有沒有過聯繫。咱們先不說這個,還有另外一層,是當年你爹爹問斬之後的事,白寶震埋了你爹之後,便改名換姓,不過兩年光景,他便參加了殿試,雖不是前三甲,可榜上有名,之後他便被派往揚州地界的一個小縣城,三年後任滿,就又被升了通判,此後官運頗順,一直到他出任姑蘇織造。」

  「他既是自幼跟在我爹爹身邊,耳濡目染,胸有才學,並不足為怪。」蕭辰淡淡道。

  司馬揚點頭:「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對都督情深意重,在我面前,每每提起都督,他都哽咽難言,我便一直當他對都督忠心耿耿,從未疑心到他身上去。後來又看他做人頗為圓滑,對上級迎來送往,周周道道,深諳為官之道,所以看他官升得順,便也未深想。」

  知道他馬上就要說到「但是」,故而蕭辰也不言語,靜靜等著他說下去。

  「但是今日,我一想到可能是他,再復看這些事情,立時覺得疑點重重。他中了榜,我可以當他是運氣好,可要從一任知縣直接升任通判,這可是連跳三級,一來他須得有靠山,二來他須得有銀子。」司馬揚語氣放重,「你想想,他的靠山會是誰?他的銀子又從何而來?」

  蕭辰並不願去想,卻又被逼著不得不去想,過了半晌,才道:「銀子不稀奇,他既然當了知縣,搜刮些民脂民膏,也是有的。」

  司馬揚冷哼著搖頭:「那么小的一個縣,他就是把全縣老百姓都榨乾了,也刮不出什麼油水。我猜想著,說不定當年他就曾經私吞了你爹爹的一部分財物,偷偷藏了起來。」

  「伯父,您與白寶震以前是知交好友,為何要這般猜度他?」蕭辰情緒不穩,即使明知司馬揚是長輩,還是說了重話,「您所說的這些,全是您自己臆想出來的,根本毫無實證可查。況且白寶震已死,這般去猜度一個無法開口辯解之人,未免有失厚道吧。」

  「你……我……」

  蕭辰語氣雖淡,句句話卻都能砸死人,司馬揚被他說得差點噎住,一時也無從反駁。

  「我知道您對當年之事始終耿耿於懷,但正因如此,所以更不能如此草率定論。」蕭辰接著道。

  「我草率?好好好……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過幾日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草率。」司馬揚也惱了,「我只問你,難道你對白寶震就沒有半點疑心?」

  湖面上的風從蕭辰身遭卷過,冷得徹骨透心,他失明的雙目定定看著湖水,沒有回答司馬揚的話。

  本以為白盈玉一定會因為好奇而追問自己,回東籬院的一路上李栩都提心弔膽的,可出乎他意料的卻是,白盈玉什麼都沒問,非但如此,她甚至連話都不說了。倒弄得李栩不禁要猜度,是不是她也聽見了什麼?

  一回到院子裡,白盈玉就躲進了自己屋裡,再也沒露過面。

  蕭辰回來時,李栩已經在屋子裡踱來踱去,踱了百來趟,見到二哥急急撲上去,把他扯進屋來。

  「二哥,到底怎麼回事?白寶震真是害二爹的兇手麼?那阿貓怎麼辦?你會不會要殺她報仇……」他迫不及待地把滿腦袋的問題一骨碌全倒出來。

  蕭辰打斷他,淡淡問道:「阿貓呢?」

  「在她房裡呢,一直沒出來。」

  「你告訴她了?」

  「沒有。」

  「她沒問?」

  「沒有,不過……」李栩語氣遲疑。

  蕭辰不耐道:「快說!」

  「我覺得她好像知道點什麼了,回來的路上我看她就不太對勁……二哥,我沒告訴她,真沒有,我覺得這事不會是真的,告訴她不是害她瞎想麼。」

  蕭辰想了一瞬,吩咐李栩道:「你去把阿貓叫來。」

  「嗯……」李栩先應了,卻不抬腳,追問道,「二哥,白寶震真是害二爹的兇手麼?司馬揚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

  「……那你跟阿貓說什麼?」

  「……」蕭辰暗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她來做什麼,也許他只是需要聽見她的聲音來知曉她是否真的不對勁,「行了,你快去吧,囉嗦什麼。」

  李栩只得往外頭走,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猶豫道:「二哥,我看,還是別告訴她得好。」

  「我心裡有數,你叫她過來就是。」

  蕭辰倦倦地揉揉額角,他又何嘗想告訴她。

  李栩方才去了,一會兒便復轉回來。蕭辰能聽見跟在師弟身後那個輕輕軟軟的腳步聲,那瞬,他突然有個念頭:他想看見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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