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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盈玉還等著他說下去,半晌才發覺所謂的「說來話長」原來是如此之簡潔,只得訕訕問道:「是何人這般狠毒,要害一個七歲的孩童?」

  聞言,楊漸又嘆口氣,搖頭道:「此事……」他頓了片刻,弄得白盈玉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說來話長,才接著道,「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她聽不明白,但想楊漸不願細說大概另有緣由,礙於禮貌而沒有再追問下去。想到蕭辰雙目失明,比起常人已是極為不便,卻還得忍受頭疼之苦,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唉,這話要讓他聽見,准又得惱。辰兒這娃娃脾氣不好,你多包涵著點。」楊漸又替蕭辰說起好話來。

  「他挺好……不會……」

  白盈玉正在煩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的時候,便聽見大堂門口有個人驚喜交加地喚了一聲:

  「師父!」

  楊漸還未來得及抬頭望去,李栩已經飛身撲了過來,自後親熱地摟住他脖頸。力度之大,讓旁人都替他覺得憋氣。

  「好了好了,你這小猴子,快下來!」楊漸笑罵道,用手把李栩拉下來。

  李栩鬆開手,繞到他跟前,沒臉沒皮地一頭栽進他懷裡,要不是身形太大,只怕還想在師父懷中打幾個滾。

  「師父您都不知道,我在開封可受了大罪,差點就死了,見不著您。」李栩哇哇地訴說著,「幸好後來沒事,不然我可就死定了,連狗頭鍘我都瞧清楚什麼模樣……等這次回了家,我再也不出門了。」

  這麼大個人,平日裡也是人模人樣的,見了師父便跟小娃娃一般無異。想起之前,蕭辰那樣冷若冰霜的,在楊漸面前也難免露出孩子樣來,白盈玉不由地心中好笑,忙低下頭抿茶掩飾唇邊笑紋。

  楊漸輕輕拍打著李栩的背,安慰道:「沒事就好了,每回出了事都說這話,你倒是說說,你在家裡頭能正經呆上幾天?哪怕多呆個一年半載把功夫老老實實練練也是好的,這三腳貓的功夫不闖禍才怪。」

  「師父!我這次是真的差點死了,您怎麼也不心疼我……」李栩打不起滾來,便開始扭,扭得櫃檯上打盹的掌柜都看不下去,鄙夷地別開臉去。

  「你再折騰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就要被你拆散了。」楊漸告饒,「好了好了,知道你這次是真吃了苦頭,快起來,讓別人見了笑話。」

  「誰愛笑話由他笑話去!」李栩才不理會別人怎麼想。

  「我告訴你,你二哥在樓上頭正疼著呢,你可別讓他聽見動靜。」

  聽了這話,李栩才直起身子,壓低了聲音驚道:「二哥又頭疼了?我看看去。」

  「扎了幾針,已經睡下了,你別去打擾他。」

  「哦。」李栩就著師父的杯子喝了口茶,初見的歡喜勁總算是消退了些,這才想起來問:「師父,您怎麼會來這裡?」

  「這話我倒想問你,辰兒和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是二哥想查些事情……」李栩猶豫了下,望了眼白盈玉。

  白盈玉是見慣眼色的,知道自己畢竟是外人,他們定然有事是不願讓她知道的。不願惹人厭煩,她遂起身道:「前輩,我房中尚有針線活未做,不能相陪,還請原諒。」

  楊漸白了李栩一眼,倒也不勉強她:「我這老頭子哪還用得著陪,你有事就忙去吧。」

  白盈玉微微一笑,行禮後離去。

  朝著她的背影,楊漸努努嘴,問李栩:「她,打哪裡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師父,您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先說。」

  「不行,您先說!」剛說完,李栩頭上頓時吃了記爆栗子。

  「小猴子還和我爭,快說!」

  就著一壺茶水,楊漸聽著李栩絮絮叨叨地講了來龍去脈,方才明白了白盈玉的身份,點頭道:「這事做得對,這女娃娃著實可憐,又可以說是咱們山上的恩人,應該好好照顧她。」

  李栩壓低嗓音湊近:「二哥說了,要是她老家沒人,就在咱們鎮上找個人把她嫁了。」

  「……辰兒說的?」楊漸直顰眉,可白盈玉是個活生生的大姑娘,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安置,半晌才道,「那也得尋一戶好人家,莫坑了人家。」

  「反正這事我可不在行,還是師父您老出馬說個媒吧。」

  「我哪裡成!……這事既然是辰兒說的,就讓他自己辦去,咱們都別摻合。」

  「對對對。」

  兩人各自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然後才心安理得地繼續品茶。

  一直到黃昏時分,蕭辰才算是緩過勁來,撐起身子,再拔掉額頭上的金針,找了塊布包起來。

  「咚咚。」他敲了兩下右邊的牆,如果李栩在屋內的話,應該會過來。

  不過一會兒,李栩果然探頭進來:「二哥,你好些?」

  「師父呢?」他不答反問。

  「在我房裡歇著呢,還給你剝了些核桃,他說要是你好些了就過來。」

  聽見師父沒有走,蕭辰這才鬆了口氣,披上外袍,便隨著李栩一同往隔壁的房間。

  看見他進來,楊漸笑道:「醒得還真是時候,待會正好一起用晚飯。……頭還疼麼?」

  蕭辰循聲,摸到桌椅,在他身旁坐下,倦倦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好多了。」又從懷中掏出小布包遞過去,簡單道,「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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