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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近賢衛都監,聽起來爹爹與他常來常往,應該是與爹爹關係很近的人。

  咸王,爹爹常與他一起打獵,關係應該也不錯,只可惜此人已經故去。

  易尚文易經略,幾乎沒有往來,可爹爹卻沖他當眾發過脾氣。

  最後是白寶震,他當時在順德定是個無名小卒,可後來卻與林扶柳離開了順德,而且當上了官。

  在二十年前的那場風波里,他們各自又究竟是唱的什麼戲呢?

  對了,還有書童大志,他對爹爹的事情一定知之甚詳,只可惜人海茫茫,當年的書童卻又到哪裡去找。

  蕭辰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原本一片黑暗的眼前迸出幾點金星,這是頭疼將起的預兆。

  他顰眉起身開窗,讓風吹進,等待著讓人痛苦不堪的疼痛襲來。自七歲那年中毒,雙目失明之後,便落下了這病根子,頭疼說來就來,毫無緣由,也沒有任何的良方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強制忍耐,硬捱過去。

  「咚咚咚。」有人在叩房門,聲音很輕,帶著拘謹,顯然不會是李栩。

  雙手手指正在額上太陽穴按捏,蕭辰緊抿著唇,他知道外面站著是誰,可他不想理,此時此刻也實在沒有精神去理會。

  那人又敲了幾聲,「咚咚」的聲音仿佛一把鈍斧直接叩在蕭辰腦中,蕭辰緊咬住牙根,忍受著由這聲音所帶來的痛苦。

  「蕭大俠,你在麼?」

  在數次叩門,得不到回音之後,白盈玉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門自內被拉開,蕭辰臉色青白,絲毫沒有打算掩飾他的怒意,直接沖她吼道:「你究竟有何事!」

  「我、我……」白盈玉被他駭到,驚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快說!」

  蕭辰對她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他的頭已經疼得恨不能直接往牆上撞去,可眼前這個女人還不知道在磨蹭什麼,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我……」白盈玉抬眼看見他的樣子,眉頭緊鎖,面白如紙,驚道:「你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麼?」

  蕭辰一再忍耐著:「有事快說!」又一波頭疼襲來,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伸手按住額角,大拇指幾乎是深嵌入內。

  「頭疼?!」

  白盈玉這才看了出來,她自幼是見慣母親頭疼的模樣,知道這種痛苦甚是磨人,而現下看蕭辰的模樣,他的痛苦似比母親當年還要難受上萬分,身子站也站不穩一樣。

  顧不得許多,她扶著他就往床走去,低聲道:「你且忍忍,我知道頭疼難受得很,我馬上去叫李大俠過來。」

  「你……」蕭辰話未說完,就被她扶著躺倒,陷入錯愕之中。

  而白盈玉慌亂之際,壓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舉止有何不妥,她尚記得母親那時的一些舉措。瓷枕太硬,頭疼時候不能枕,得換上用絲綢軟枕,現下又哪裡去找絲綢軟枕呢?她飛快地四處張望了下,僅有被衾面是緞子,顧不上多想,她拉過被衾一角來,僅僅疊了兩疊,先讓蕭辰枕上去。

  緞面絲涼的觸感,觸著額頭,把蕭辰弄得發怔,聽著身旁尚在奔忙的腳步聲,等等,還有水花聲……

  她想做什麼?他想問的時候,腳步聲已經奔了回來,一方浸濕的方巾敷上額頭,冰冷凍人,他本能偏了下頭,卻馬上被她扶正,復把濕巾整理好。

  「我沒發燒。」他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把濕巾拿下來。

  「我知道你沒發燒,頭疼的時候冰一下會覺得舒服一點。以前我娘頭疼的時候,都是用冰塊來敷,現下沒有冰塊,只好用冷水。你且將就著,好好躺著歇息,我去叫李大俠過來,很快就會好的。」 她說得很輕很快,似乎明白聲音帶給他的痛楚有多大,只是語氣卻像是在哄小孩兒。

  蕭辰自然不吃這套,沒聽她的勸阻,濕巾已經被拿下來,咬著牙根道:「我不是你娘。」

  「……」

  白盈玉輕咬下嘴唇,知道爭辯只會讓他頭更疼,故而沒有再說話,先奔出門去找李栩。客棧里里外外找了一大圈,偏偏都找不到李栩的人影,原來李栩見這日無事,便溜到對麵茶樓去聽說書。近雖然是近得很,可她哪裡想得到,急得在客棧里團團轉。

  房間中,蕭辰獨自躺著,頭痛欲裂之餘,還要盼她千萬別再進來煩人。方才被他自額上拿下來的濕巾尚在手上,正滴滴答答得滲著水,床前地上積起一小灘水跡。

  官家小姐就是官家小姐,連個帕子都拎不干!現下他連氣都嘆不出來,又一波疼痛襲來,手一緊,將帕子擰乾,復敷到額上。

  冰涼確實能讓頭痛紓緩了些,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實在短暫地可憐。

  這樣的清靜沒有過多久,門被推開,不止一個人的腳步進來,然後他聽見了此刻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我……我找不到李大俠,所以只能請大夫來……」

  「出去!」沒等她說完,他就怒喝道,「我不需要大夫,出去出去!統統都出去!」以如此大的嗓音說話,最痛苦的是他自己,疼得如被幾把利錐直搗入腦中一般

  「這樣不行,你得讓大夫看看!開方子吃藥,才能好得快。」面對他的怒氣,白盈玉奮發出少見的勇氣,不僅枉顧他,竟然還在招呼大夫:「大夫,他難受得很,你快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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