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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蔣白不過是著涼,並不是什麼大病,至晚間服下藥,又出了一身汗,卻是精神多了。又將養了兩日,王太醫重新診了脈,說道無礙了,合府才放下心來。

  蔣白繼續生龍活虎時,小丫頭折桂卻有些頭痛,最近那些哥兒借著探病,沒少往白哥兒房裡跑,這會病好了,他們依舊跑來,這可怎麼辦?

  賀圓聽得折桂的話,也有些頭痛,這些哥兒跟著小白一處練武吟詩的,說是師兄弟情誼深厚,攔著不讓人往她房裡去,實在說不過去,不攔著吧,確實又不妥。一時揉揉頭道:“沒法子,只能讓奶娘帶了莊哥兒騰到外間,先騰出一個地方來,再找藉口讓白哥兒搬到我院子裡一併住著。這些哥兒再熱情,也不好跑我院子裡來找人的。且白哥兒跟著我一處住,這落下的針線功夫正好補上。”

  折桂大喜,笑道:“不單那些哥兒愛找白哥兒玩,就是那些姐兒,仗著年紀小,也是不避諱,動不動就跑白哥兒房裡玩。我就怕白哥兒露出什麼,被她們猜出身份,會損了壽元呢。若是搬過來跟夫人住,正是清靜。”

  賀圓這會倒想起莫若慧說的沈天桐藏了蔣白半截袖子的話來,因尋思沈天桐等人時常和蔣白一處練武,雖不知道蔣白是女娃,若是日久覺察了什麼,難保不生事。倒得藉機讓蔣白遠了他們才是。

  待得夏至,賀圓便著人把院子騰出幾間房來,讓蔣白搬過來跟自己住,又藉口蔣白體弱,只在院子裡跟著蔣華安舞劍就行了,不必天天往練武廳去。

  練武廳少了蔣白的身影,眾人卻是一陣失落。顧秋波表現的最明顯,嚷嚷道:“白哥兒天天在這兒舞劍,倒沒覺著什麼,這會不來了,我怎麼感覺很沒勁呢?”

  沈天桐也一陣失意,以往看蔣白不順眼,這會他不來練武廳了,心裡居然空落落的。

  只有賀信之,卻暗暗高興,白哥兒畢竟是女娃,天天混在練武廳跟著男娃習武,總是不妥。

  眾人失落歸失落,想著以後還要跟北成國諸人談文論武,這練武之事卻不敢鬆懈。好在年節或是各人生辰時,總有和蔣白見面的機會,見得她一次比一次水靈,又都有些失神。顧秋波和沈天桐甚至在心裡拿蔣白和府里的漂亮女娃相比較,一比之下,只覺府里女娃空有外殼,毫無靈氣,又覺著女娃說話無趣,不若蔣白笑語如珠,一時對女娃越加疏遠。

  不用天天往練武廳去,蔣白卻是高興的,又因漸漸摸清作詩的竅門,得空兒倒捧了詩集看,不上半年,卻頗有得益。加上她性子聰慧,記性又好,若是不限韻腳,作出的詩卻有幾分意境,先生也略略點頭了。

  接下來一年,蔣白的課程是這樣安排的:上午習武,下午作詩,夜間繡花。一時忙得不亦樂乎!

  待蔣玄蔣白慶祝完十一歲生辰,步入十二歲時,各府里的夫人發現一件驚奇的事,都悄悄道:“將軍府玄哥兒和白哥兒是雙胞胎,玄哥兒越長越威武,那白哥兒越長越水靈,倒比女娃還要亭亭玉立。還有,玄哥兒嗓音都變粗了,白哥兒說話卻還脆生生的。若第一次見的,定要以為這白哥兒是女扮男裝的。”

  夫人們說著各府八卦時,南昌國卻迎來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季。不過四月底,太陽就明晃晃的耀得人眼花,將軍府一個丫頭往院子裡潑了一桶水,地面“呼”的冒起絲絲的熱氣,一團白煙,一個轉身水跡就變淺了,等丫頭再提一桶水進來時,地面連水跡也不留下。因熱的厲害,一時連粗使的婆子們也在廊下躲著,只等有人叫喚再去。這會各房都擱了冰盆,丫頭們不是拿扇子給主子扇風就是端了冰鎮酸梅湯送往各房。大家只嚷道:“今年夏天怎麼熱的如此交關,這會還沒五月呢,要是到了六月盛暑,可該怎麼過?”

  “正是因為酷熱難耐,一些府里體弱的老人家和姑娘,都著了暑氣,請醫診脈的忙個不停。就說那醫館,也是天天擠滿了人,好多的小孩兒發了高燒,怕人的緊。”

  “幸好咱們將軍府哥兒們都體壯,倒不必憂心。”

  “什麼不憂心哪?老夫人和夫人這不是憂心白哥兒嗎?好容易白哥兒今年春季不再犯時疾,偏碰上這麼熱一個夏季,就怕他熬不住。這會門都不敢讓他出,就怕著了暑氣。房裡一直擱冰盆子又怕對身子不好,若不擱,又耐不住。老夫人正商量著要帶白哥兒往城外的莊子裡避暑呢!”

  這會尚婕正跟賀圓道:“我起個大早進宮請安,順帶的也是跟太后娘娘稟報一聲,說要帶白哥兒往城外的莊子裡避暑。誰知才一提,太后娘娘就說了,她也因熱的不行,正待往城外行宮避暑,那避暑的冷泉宮,卻比咱們莊子裡要涼爽得多,只讓我帶著白哥兒玄哥兒他們隨行往冷泉宮去。冷泉宮地下全是泉眼,冬暖夏涼,最是好去處,我自是忙忙謝恩了。欽天監已是擇了吉日,就是後兒出發。現下倒得令人先行整理行李箱籠等。”

  “那冷泉宮是皇家所在,避暑勝地,太后娘娘允咱們府的人隨行去避暑,確是恩典。只不知,隨行的還有誰?”賀圓多了一個心眼,笑道:“若只讓咱們府里的人隨行,只怕外間就要猜測四起了。若是各府里的哥兒姐兒也挑一兩人隨行,外間自然無話。況且這一去,自然要八月份才回來,這幾個月的學業卻怕落下了,可得想個妥當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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