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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手忙腳亂地接過了銀子,想要道一聲謝,只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只見著江寧世子玄青色的披風揚起。

  趙淮之回到王府的時候,剛一叩門,就婆子迫不及待拉開門,「世子爺?」原本要喚大公子的,誰知道回來的竟是江寧世子,這一錯愕之下,聲音就格外大。

  「怎麼了?」趙淮之把馬繩丟給婆子,「大哥還沒有回來?」

  自從太后娘娘替他說了話,說是皇家沒有庶為嫡之事,這位大哥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前些日子更是吃起了花酒,晚上歸得遲,今日裡這個時候了還未回來。

  「是。」侯門的婆子說道。

  忽的有人匆匆行過來,正是在旁側耳房裡候著的王妃身邊的遲嬤嬤,遲嬤嬤見著了趙淮之也是有些失望,只是很快就調整了面上的神情,對著趙淮之行禮,「世子爺。」

  「母親讓你在這裡候著大哥的?」趙淮之把馬鞭拋給了趕來接自己的侍從,活動者手腳和脖頸,問道。

  「王妃讓奴婢在這裡候著大公子和世子爺。」遲嬤嬤說道。

  「哦?」趙淮之似笑非笑,「那母親定然是還沒有睡了。」

  遲嬤嬤一愣,世子爺這樣問是什麼意思?話語裡的意思是要給王妃請安?謹慎回道:「爺已經深了,世子爺匆匆回來,想來也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憩。」

  「累倒是不累。」趙淮之接下了披風,披風丟給了遲嬤嬤,遲嬤嬤萬萬沒有想到趙淮之竟是把披風丟給了自己,手忙腳亂地接過了披風。

  「我在外耽擱了沒有回來,大哥沒有回來,只怕王妃掛念著我兄弟兩人。」趙淮之大跨步往主院的方向去了,「我去看看母親。」

  遲嬤嬤想要喊住趙淮之,但趙淮之的步子太大,她只能捧著趙淮之的披風急急跟在他的身後。

  每年夏天,擔心灕江江水泛濫,為了避免淹了皇陵,都要讓江寧王爺去巡視一番,此時府裡頭就留著江寧王妃。如果有江寧王爺在,那麼趙桓辰無論如何也不敢誤了回來的時候。此時王爺不在府裡頭,按照江寧王妃的性子,定然是要等著趙桓辰的。

  而趙淮之恰巧知道趙桓辰的去處。

  他剛剛在去簡府的路上經過瞭望月樓,恰巧見著了喝得醉醺醺的大哥被強拉到青樓裡頭,趙桓辰是想要回府的,但被青樓的姐兒拉著,在他背後的脊梁骨一捋,就把人帶入到了花樓里。

  想到了那一幕,他的唇邊呷著一抹淡笑。

  趙淮之到了正院,院子裡是燈火通明,江寧王妃見著高大人影入了院,就迎了出來,「辰兒。」

  誰知道走近了,才發現是趙淮之,「是你?」王妃的聲音霎時間冷淡了下來,連帶跑動的時候揚起的披風也輕飄飄落在她的背上。

  「遲嬤嬤?」賀明蓮的眼落在了遲嬤嬤的身上,下巴微微抬起,「怎麼回事?」

  「世子爺說要跟你來請安。」遲嬤嬤小聲說道。

  江寧王妃眼底有些不耐,自從知道趙桓辰記在她的名下無望之後,她對趙淮之就少了面上的親近,多了幾分客套,此時不是自己的趙桓辰回來,見著是趙淮之,連幾分客套都不想給趙淮之,「夜已經深了,請什勞子的安?世子不如早些休憩。」

  趙淮之對王妃的冷臉置若罔聞,「剛剛門口見到遲嬤嬤,知道王妃在候著我和兄長。如今京都里可不太平,我見著兄長還未回來,心裡頭怪掛心的。」

  江寧王妃的眉心蹙起,三皇子死了,還有一個什勞子的吉御醫,還有什麼旁的事不成?

  江寧王妃尚不知道和妃娘娘染了這病症,「只怕桓辰是在友人家中耽擱了,忘了打發人回來說一聲。」

  趙淮之聽到這一句幾乎就想要笑了,他天天喝得醉醺醺明顯是同人喝花酒了,王妃還說什麼在友人家裡耽擱?

  「聽說三皇子得的病會傳染。」趙淮之故作擔憂說道,「如今宮裡頭的貴人都有人得了。」他長吁短嘆說道,「我前些日子在小紅樓里見著兄長出來,青樓里是人最雜,最容易染上病的。」

  說到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笑了笑道,「不過長兄既然是在友人家裡做客,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趙淮之就準備轉身離開。

  「站住!」江寧王妃喊住趙淮之的聲音幾乎要破了音。

  「母親?」趙淮之轉過身,故作疑惑開口。

  江寧王妃定了定心神,「不如到屋裡喝杯茶,你剛剛說宮裡頭的貴人都得了病?是怎麼回事?我和胡夫人交好,她已經遞了帖子,後個兒一早就要進宮。」她的手攪著帕子,不是擔心胡夫人,而是擔心很有可能在青樓里的長子!

  趙淮之不意外王妃喊住自己,搖了搖頭道:「喝茶就不必了,我這會兒還有有些困意,等會再喝了茶就不好睡了。」

  「那就喝些水。」江寧王妃斬釘截鐵說道。

  「已經很晚了,也就三兩句話的功夫,這裡說就成。」趙淮之說道。

  不管王妃的態度,就說起了事,「宮裡頭生了病的是和妃娘娘。聽說狀況很是兇險。兒子與和妃娘娘有些淵源,和妃娘娘病了自然就有人早早了告訴了兒子,也就是今個兒晚上的事,傍晚的時候還是略略有些發熱,晚上的時候忽然就打了擺子,有太醫署的太醫看了脈案,說是和三殿下的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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