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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淮之是沉默,認出了這是昨日裡簡寶華用過的披風。

  簡寶華心中一沉,聽著趙淮之開口,「我們先進去罷。」

  平月把人抱入到了雅間,簡寶華才仔細打量那女子。

  她顯然是一位嫁了人的婦人,閉著眼,也能瞧得出容貌的姣好,額頭上青紫了一塊兒,不像是被人打得,反而像是自己磕頭導致的。

  染春伸手解開了裹住那人的披風,衣衫破了不說,肚兜也被扯開,露出了豐盈的兩團,上面有髒兮兮的手印,還有曖·昧紅痕。

  染春的手上一抖,僵在了原處。

  染春和平月兩個小丫頭並不通曉人事,等到見著痕跡,面上一瞬就是漲紅。

  簡寶華說道,「我來吧。」她把披風完全掀開,見著她的下裙被扯去,白色的褻褲有紅色的血痕,上面的系帶仍是好好的,簡寶華鬆了一口氣,「沒遲。」只是看著這位少婦,她為什麼沒有醒?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額心發燙,是生了熱。

  平月開口問道:「人沒事?」

  「恩。」簡寶華應了一聲。

  平月鬆了一口氣,「那太好了。」

  染春見著簡寶華伸手要解開女子的衣衫,被她的動作駭了一跳,「小姐……」

  「她應該是身上受了傷。」一邊說著,解開了衣衫,看著正面無事,翻到背部,就見著白皙肌膚上刺眼的鞭痕,層層疊疊,不知道抽了多少下,鞭痕縱橫交錯,讓她的後背高高腫起。

  傷口泛著黃水,顯然不僅是鞭撻,簡寶華的手指摸了摸旁邊,果然摸著了鹽粒。

  剝開衣衫的時候,傷口與衣物黏著,簡寶華又手指碰觸,也不曾讓她醒來,這個昏睡的女人只是痛苦地皺了眉頭,雙目仍然緊閉,她白皙的面上犯了因高熱而升騰起來的不自然的紅暈,這抹紅讓她更為美麗。

  「怎麼被打成這樣?」平月嚇了一跳。

  簡寶華看著女子的粉色肚·兜,繡樣簡單,清水菡萏有的綻著,有的半開著,手指搓了搓她的內衣與外裳,衣料如同料想的那般是棉麻製成,她的頭髮只用一根素金簪挽著,這般的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妾室。

  應當是犯了錯,只是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打得昏厥了過去,才遇到了剛剛的險事,如果不是自己被那根金釵晃了眼,她應當已經失了身。

  簡寶華看過了婦人,就去了隔壁房裡,去看趙淮之撿到的那個孩子,簡寶華踏入到房間的時候,恰巧聽到那個孩童嘶啞著聲音喊道:「我娘呢?」

  心中有一個荒謬的念頭,莫不是剛剛撿到的女子是男童的娘親?

  繞過了屏風,簡寶華見到了那孩子仰著頭看著趙淮之,聽到了動靜,才扭過身子,「我沒事,我要去找我娘。」他的聲音很是焦急,「我得去找我娘。」

  「你這孩子……傷成這樣,你還要往外走,你要想吐個天昏地暗,你就只管下床。」老大夫撫須說道。

  「你不知道,我娘,我娘有危險,我得去救她。」男童搖著頭,他面上一白,老大夫慌忙側過身子,孩子就稀里嘩啦吐了出來。

  大夫搖搖頭,「我說了不要亂動,你傷了腦袋。」

  站起身子,「臉上的傷,用點金瘡藥就好了,要是有什麼祛疤的藥,也早點用上,免得生了疤,我這裡沒什麼好方子。另外就是碰著了頭,也不打緊,只需要靜養就好。」

  墨禮上前給了大夫銀子,並說道:「隔壁房裡還有一個患者,讓人去請女大夫了,若是等會請不著女大夫,還要勞煩。」

  「那我就先在這裡等著,歇歇腳。」老大夫自尋了一個太師椅坐下。

  孩子吐完,簡寶華順手從桌子上操起了水壺,倒了一杯涼茶遞了那孩童,「漱漱口罷。」

  孩子捧著水杯漱口,抬眸對著簡寶華說道:「多謝。」

  孩童抬眸的時候,簡寶華才注意到這孩子生的特殊,他竟是有重瞳。

  說起重瞳,就想到了前世自己掌權時候,仝宸舟屬下的一位有名的酷吏,重瞳王策。他在審問犯人時候,有自己獨到的辦法,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酷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論藏了什麼秘密,他都有法子可以拷問出來。

  簡寶華記得曾聽仝宸舟提到過,王策與他一樣,是庶子。

  王策的娘親定然便是妾室。

  簡寶華開口說道:「你的娘親,是不是才受過鞭刑。」

  簡寶華的話讓他一驚,飛快抬頭讓他的眉頭再次皺起,他雙手緊緊掐著手心,看得出是強忍著吐意,「你見過我娘親?」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他死死盯著簡寶華。

  「是。」簡寶華微微頷首,「她在隔壁房裡。她身上只受了鞭刑,現在生了熱,人是昏昏沉沉的,沒有醒來,旁的事沒有。」她含蓄的點了,王策的娘親現在無事。

  「我想去看看她。」

  「你的身子?」

  老大夫聽到王策的話,哼了一聲,「小鬼,你要是不怕吐,就只管去。」

  「我沒事。」王策的下頜微微抬起,神情倔強,「我想看看我娘親。」

  王策的意志堅定,誰也奈何不了,他緩緩地往旁側的廂房走去。

  因為王策的娘親退了衣衫,只用薄被蓋著,簡寶華對趙淮之說道:「世子,你在這裡等著,等會我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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