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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簡寶華說道。

  此時仝宸舟已經說完,左楠玉說道,「淮之,你怎麼知道宸舟有這般的本事。」

  「書院裡許多事,你若是留心便看得出。」

  「我怎麼看不出?」左楠玉說道。

  左楠玉的揚聲也讓簡寶華徹底從過去的事走出來,她聽著趙淮之說道:「上一次,賀蘭丟了玉佩的事,宸舟第一個就發現了。」

  「真的?」左楠玉看著仝宸舟,見著他微微頷首。

  「吳生是誰?」左楠玉對著簡寶華說道,「宸舟平日裡課業可不輕鬆,你讓他幫你,總得說清楚前因後果,什麼都不知道,宸舟就算是想幫你也無從幫起。」

  簡寶華看著仝宸舟,他並不開口說話,他是不想幫自己的。

  「說吧。」趙淮之說道。

  簡寶華抬頭看著趙淮之,他對著自己微微點頭,簡寶華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輕易就從趙淮之的眼底解讀出訊息,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他會想法子讓仝宸舟答應。

  簡寶華對著他頷首,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把吳生的事情從頭說來。

  趙淮之並沒有一直抱著簡寶華,又到了寺廟的後院的竹林里,坐在六角涼亭的長椅上,趙淮之把簡寶華放在他的膝頭,聽著簡寶華說話。他聽著懷中的女童娓娓道來,這般的敘述能力,許多成人都做不到,而簡寶華條理清晰,咬字清楚,用詞更是精準。她敘事的時候聲音平淡,偏生讓人從她簡簡單單的敘述之中,聽出了波瀾起伏,左楠玉一聲又一聲地追問,「後來呢。」

  趙淮之聽著簡寶華的話,他的手指繞著垂著她身後的髮帶,目光落在遠處的翠竹上,微風過處,細細的竹身搖曳,綴著葉的竹被葉片的重量壓得微彎,被風吹的左右搖擺。

  簡寶華假託是從僕人的口中探得,而吳生會來京,則是源於她的夢。「我夢到外祖父滿身是血,他死前做得最後一件事,是緊緊的護著我。」想到那曾經的夢魘,長睫顫若蝶。

  趙淮之抱著小丫頭,聽得出她聲音里的顫音,她的身子更是輕輕抖動。

  「只是一個夢。」左楠玉說道,他的表情有些鬱結,若是吳生真切來到京都,他許能夠幫上忙,現在按照簡寶華的意思,夢裡的吳生也是偽造了身份文牒,悄悄潛入,這一切又只是簡寶華的夢,仝宸舟要讀書,為一個孩童的夢奔波,是不是太過於為難他。

  「我覺得是真的,從常理推斷。」簡寶華抿唇說道,「吳生既然那般恨外祖父,他很有可能會來京都。」

  「也有可能會找個地方藏起來。」

  「宸舟。」趙淮之忽然開口。

  仝宸舟一直靜靜聽著,聽到趙淮之開口,便看向他。

  「你抽時間幫她。」趙淮之說道,「你的事我會替你想法子。」

  仝宸舟的身子一震,眼底迸發出火花,站起身子,對著趙淮之行禮,「多謝。」

  簡寶華坐在趙淮之的懷裡,想要避開這大禮卻來不及,只是扭動了身子。

  「吳生就應當如你所說在京都里。」仝宸舟說道,因為趙淮之應下了他的事,他解決了壓在心中長久以來的沉甸甸的石頭,面上的郁色一掃而空。

  「還是有可能躲起來。」

  「按照簡姑娘說的,吳生原本的性子是良善,若不然也不會因為幫了別人……。接下來他入了獄……出獄後,他也有讀書人的羞恥心,放下了曾經的讀書人的傲氣……。這些年,他並沒有真正放下……觸動他的,就是兒子在書院裡被羞辱的事情,可以瞧得出吳生的矛盾之處……如果只有妻子……兒子的死真正觸怒了他。他殺人用的是碎屍萬段,這詞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是很難的,只有十足的恨意和狠意才能夠做到。」仝宸舟分析著。

  左楠玉從不知道好友還有這一本事,聽得是嘖嘖稱奇,聽到仝宸舟最後下了結論,「所以他不會躲藏起來,度過餘生,他會上京,來尋齊家。他兒子如果活下去,讀書讀得很好,他或許會從偏激中走出來。」

  左楠玉插嘴說道:「這不可能。老爹是舞弊者,這一身份擺脫不掉,他永遠抬不起頭。」

  「是,」仝宸舟說道,「所以他恨造成這一切的人。」

  仝宸舟看著簡寶華,他的眼裡亮的出奇,像是一把利劍插在簡寶華的心中,簡寶華的心中一窒。

  「他要讓人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今天的章節~

  ☆、大廈已傾

  簡寶華坐在馬車之中,還想著仝宸舟銳利的讓人心顫的眼神,未來威風凜凜的大理寺卿寶刀出鞘,露出錚錚的鋒芒。

  簡寶華的舅母何氏見著簡寶華的模樣,只是摟著她不說話,以為剛剛浩然寺里的鬧劇驚著了她。原本慈舟大師有一場小型的佛理論法,誰知道外頭忽的就起了喧囂,從女眷的竊竊私語中,她曉得浩然寺出了一樁大事,一個叫做慧然法師的犯了色戒,勾了兩個女子,事情鬧得是沸沸揚揚。

  與染春回合之後,很快就尋到了簡寶華,江寧世子和其兩個好友與她在亭中坐著,見到了簡寶華,何氏心中才放下心來。

  佛門清淨之處,居然出了這樣的敗類。

  簡寶華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便從何氏的面上讀出了這樣的訊息,她莞爾一笑。

  「上次你的兩個表兄,說那醬豬手做得好,等會再買一點給你吃。」何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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