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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編撰自以為他刁難江文涵便能讓沐陽長公主對他另眼相待,或會在當今聖上面前為他美言幾句,熟不知他這般行徑失了文人傲骨,已淪為跳樑小丑了。沐陽長公主生性倨傲猖狂,她豈會在意一位小小編撰的討好,錢編撰指望她,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

  就在江文涵和著溫熱的茶水咽下一塊桂花糕時,在他所坐著的這輛簡樸普通的青布馬車緩緩行駛過一條街道,馬車經過一個對街開門的小酒鋪,臨街的矮桌前坐著一位面朝酒鋪、背對著街道的男子,他身著玄色道袍,烏髮以一根木簪束起,簡單卻不簡樸。

  隨著身後那輛青棚馬車緩緩駛過,這坐姿閒散隨意、背脊不直不挺的玄袍男子隨手將手中做工有些粗糙的酒盞擱下,他勾了勾唇,似是輕笑了一聲,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撣了撣袖子,他語氣懶洋洋地喚道:“店家,結帳。”

  說著,他指尖輕輕一點,他面前的木桌上便無中生有有一小塊銀裸子緩緩浮現而出,這可不是什麼障眼法,而是確確實實的事實,這塊銀裸子是真實存在的事物,就像它的同類那樣,放上幾千年仍是銀子,仍具有一定的價值。

  結過帳後,著玄色道袍、袍角似有銀紅業火紋路攀爬其上的年輕男子離開酒家,步入到人流中去。

  這人身材頎長,挺拔修長,雖暮色暗沉令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長相,但他這般氣度模樣仍是十分惹眼的存在,只是不知為何,他踏入人群後,過往來來去去的行人竟好似看不見他一般,對他的存在置若罔聞,連一絲眼神都不曾分過去。

  蕭桓負手行於人群中,他步履從容,每一步踏出的距離都是等同的,就好像有一把尺子量過。雖然他是十分隨意的在人群中行走,但過往的行人卻紛紛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存在,於是人流中顯現出一種奇怪的現象來,隨著蕭桓行進空出一條小路來。

  比起修□□,蕭桓倒是更喜歡這個世界。

  倒不是說這個世界有多好,只不過修士踏上修途後,總歸脫離了凡塵俗世,多了超脫的仙氣,卻少了真實的煙火氣息。他一個人於這漫漫無邊不知凡幾的世界中行走時,偶爾便想多沾染一點菸火氣息,不想活得太過超然,離塵世太遠。

  蕭桓是特意來看江文涵的,剛才雖然江文涵坐在馬車中,他坐在臨街的酒攤上,但也足以讓他看清楚,江文涵合不合他的眼緣。如果江文涵不怎麼合他的眼緣,那也許蕭桓只會將這個世界即將開展的命運線告知給他,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扭轉命運,不會收下他做徒弟,

  不過蕭桓現在得出的結論是:目前來說,江文涵還是很合他眼緣的。

  雖然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可憐,但這個小可憐已經開始在各方壓迫和威脅之下緩慢發展自己的勢力了,他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謹慎,穩紮穩打,最後也一定能取得常人不敢想像的成就。

  如果不是天命之子江文鋒的金手指開得太大,如果不是他的女人太多且各有來歷團結成一股力量,如果不是當今聖上一味偏袒沐陽長公主母子,他最後還真不一定會落敗。

  但即使江文涵最後輸了,在原定命運線中,他最後的反撲也弄死了直接害死他母親的沐陽長公主,把南陽侯給搞得癱瘓在床再也沒辦法做個渣男了,並且他還順帶著把當今聖上搞得重病臥床,差一點就直接下了黃泉致使朝堂動盪了。

  江文涵是個有能耐的人,他越是有能力有才幹,蕭桓就越是不願意看到他被天命之子用金手指打敗的畫面。合著他們這些反派不管能力如何出眾,只要不被天道鍾愛,只要不是天命之子,就一定是被天命之子用金手指打敗的下場?

  這又是憑什麼?天道是憑藉什麼挑選的天命之子,又是憑什麼把他們這些人定位為反派,讓他們經受世間的種種磨難艱險,讓他們的人生坎坷艱難?當他們扛著命運加諸的折磨靠自己成長起來時,天道憑什麼將他們用作一枚磨礪天命之子的棋子隨意拋棄?

  蕭桓冷笑一聲,既然天道這麼任性,隨意挑選出一個個天命之子來破壞世間公平,隨意踐踏“反派”的尊嚴、榮譽和性命,那做了初一的天道就別怪他做十五,他就是要站在反派這一邊,與這諸天世界的天道爭上一爭,與這既定的命運抗爭一番。

  抬頭朝頭頂暗沉的蒼穹看了一眼,蕭桓無聲笑了一下,卻不帶半分暖意,下一刻,他便消失於人群中,離開了都城。

  做天師就要做最牛的天師,蕭桓等著皇帝親自來求他去做國師。

  第44章 朝堂宅斗“庶”長子反派3

  西北有一小鎮名為清河鎮, 鎮外有一條不算太寬的小河流淌而過, 這小鎮便因此得名。

  數年來有賴於這條小河的灌溉, 清河鎮一直是風調雨順, 極少受到乾旱等自然因數的禍害, 小鎮雖然偏僻且落後,但民風淳樸,百姓生活穩定, 算是難得的一方樂土。

  時下百姓多不識字,見識淺薄, 篤信迷信之說,有傳言清河鎮外流淌而過的小河中有龍神鎮壓,故而在幾十年前一場連續好幾年的豐收後, 清河鎮中的居民便自發出錢出力,合夥在村門口、小河邊蓋了一座龍王觀,供奉這清河中的龍王。

  龍王觀自興建後,香火不斷,年年都有百姓祭祀, 祈求龍王降下恩澤,保佑他們一方水土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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