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姜洗:“魏堂不過四歲,為何你要讓他在你身邊?”

  魏獻看著她,只能道:“孤有苦衷。”

  “不能和我說?”

  魏獻沒說話。

  姜洗好想讓他滾,當即下了床,推開門,語氣含著冰,送客道:“既然如此,殿下還是先行離開吧,你我二人,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魏獻從沒看過姜女如此潑婦之態,當即臉色微微變了,剛想發怒,看她著裡衣,腰腹隆起,嬌弱又柔軟,又軟了下來,蹙眉道:“姜氏,為妾,不是你在坊間賣豆腐。”

  姜洗冷笑,也不管外面的耳朵能不能聽到,徑直道:“想必殿下心裡卻是一直瞧不上我,反正也沒有明媒正娶過,不如休了我,回漁陽郡賣我的豆腐,也好過日日受殿下作弄。”

  魏獻臉有些黑,“姜女,孤何曾作弄過你?”

  姜洗看著他,試探魏獻的底線,強硬道:“既然有魏堂,妾便不生了。”

  魏獻冷下臉,“休要胡言。”

  “現如今孤未有正妻,若是有,你要尋死不成?”

  魏獻冷冷看她。

  姜洗眼圈突然紅了,壓著眼淚道:“妾身並不是怕死的人。”

  魏瀾君在小院的另一邊,聽到了這爭吵聲,不敢去外面看,但在屋內倒是豎起耳朵聽,不禁對姜女又有了新的認識,她二哥向來冷情,心性又略有些暴虐,若是她,她是不敢和二哥真的紅臉的,唯恐他不顧兄妹之親,殺了自己。

  姜洗站在門前,撲簌簌落淚,因下床太急,徑直用一雙腳踩在地上,露出的指頭像是珍珠,粒粒分明,可憐可愛,冷風吹入房中,兩人僵持,片刻,魏獻朝她走近了些,摸了摸她的腦袋,眼中滿是憐惜,“孤之言過矣。”

  他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坐在她旁邊,低聲道:“魏堂是孤兄長魏懷之子,並不是孤的孩子。”

  “兄長若為君,必是仁君,但同父王一般,他對虞氏,同父王對宛夫人,那時我同虞氏有了婚約,但他二人在後又有私情,後魏懷伐北地,失了崇州,同樣身隕,在卞城時,虞氏帶著他的信來找孤。”

  “在信中,他已預知這一戰中可能遭遇不測,便囑託孤照顧虞氏同他的孩子,孤意欲將他們二人送回河洛,但玳家大女是兄長之妻,是孤的嫂嫂,她在兄長死後,神智失常,有瘋癲之態,玳家不願承認虞氏是兄長外室,但一路上,孤能看出虞氏野心,若是不留她在身邊,她以魏堂威脅於孤,孤難兩全。”

  “世子之位,本該他來坐。魏堂在,孤便讓給魏堂。”

  姜洗不明白,“那殿下為何一定要讓虞氏做夫人?”

  魏獻看著她,忽而道:“她百般求孤,且以為若是如此,孤的位子必定傳給自己的孩兒,不占魏堂半毫,又以兄長之情裹脅,那時孤並不覺得多個夫人,於孤有什麼不妥。”

  “那現在呢?”

  魏獻看著她的眼裡,深邃之餘,有些疲倦和溫柔交雜,他輕嘆了聲,道:“實為不妥也。”

  姜洗生產時,屯山下了這個冬天最大的一場雪,半月前,魏獻領兵在蜀道上失了蹤跡,半夜突然歸了,姜洗見他右肩上的傷,聞著血味,一顆心終於落地,肚子卻突然提前發動了,到了天亮,魏是出來的時候,雪白如棉,已經將整個屯山鋪滿,她疲倦的睡去,尚能感覺魏獻在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是位公子。”女侍低聲和她說話。

  姜洗伸出指尖碰了碰小猴子的臉,抬眼問她,“郎君去了何處?”

  “殿下被徐先生叫走了,大概是有事商議。”女侍小心道。

  第二日,魏獻又要走,摸著襁褓中的嬰孩低聲道:“魏是,孤的兒子。”

  魏是四歲時,魏群稱帝,同年六月,魏獻於梁山大敗何沖,併吞蜀地,此時,下野和楚地江東袁家聯合,將伐北魏。

  原本十六洲是大好的收復之局勢,誰知到了六月底,魏獻舊疾復發,過了三日,高熱不退,醫者言,性命已然危矣。

  姜洗在帳篷外,見到平日笑意吟吟的徐令肅容之時,掌心已經出了層細密的汗,進了帳中,見到魏獻面色蒼白非常,近乎於無的時候,還是雙腿發軟,再難支撐,跪坐在魏獻身前。

  “姜夫人。”魏堂低聲叫她。

  姜洗轉過臉去,看到十歲的魏堂和四歲的魏是站在一起,魏堂面色沉穩,小臉繃著,魏是咬著唇,淚眼汪汪,惶然可憐。

  姜洗啞聲道:“魏堂,帶著阿弟出去。”

  等兩人走後,姜洗再看向魏獻,卻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

  “殿下。”

  “三月前受了傷,答應你半年內不上戰場,這兩月來,孤卻沒有信守諾言,你心裡有氣,去了鄄城,不知到今日,你還怨不怨我?”

  姜洗輕輕按住他的手,啞聲道:“一年見你,不過半月,怎麼會不怨?”

  他面露愧疚,捏著姜洗的指尖,輕輕使力,“這些年,孤南征北討,想是快些收了天下,能早日與你朝夕相伴,卻沒想過,當年在卞城問你的,今日便要兌現。”

  “孤讓魏是坐太子,你做孤的妻子,願不願意?”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