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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宮正也是一個狠人,她直接給女官們搬了幾張凳子,讓女官們盯著淑妃和貴妃看,便看還邊品頭論足。
“你們看,同樣是哭,淑妃哭得就比貴妃柔美多了,淑妃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貴妃呢,卻像是猛虎落淚,一聲聲哭嚎都像極了猛虎的咆哮。”
“來,大家快看,淑妃準備尋死覓活,這是宮內人最常玩的手段,十個尋死覓活的人中,只有兩個人會真的死,這兩個人裡面,還有一個半是真的尋了死之後估計連腸子都會悔青的人,另外半個麼,那是好面子大過好自己的命。”
“願意入宮的女子,不論是嬪妃還是女官,亦或者是尋常宮女,有幾個不是揣著勃勃野心入的宮?這些人都惜命的很。再者,自戕可是死罪,自個兒一時心狠解了千萬般愁苦,但卻是遺禍全族。”
貴妃哭的嗓子都啞了,她聲淚俱下地哭罵杜宮正,“杜宮正,我們好歹也相識數十載,你怎麼這般冷心冷情?同為女子,又何苦互相難為?”
杜宮正沖貴妃拱了拱手,笑容滿面地客氣道:“謝貴妃娘娘抬舉,微臣只是一區區五品女官,怎敢高攀貴妃娘娘?再者,微臣實在不知娘娘為何要用‘互相難為’一詞?保障兩位娘娘的安危乃是微臣職責所在,皇命難違,怎麼到了娘娘眼裡,就變成了微臣在為難娘娘?”
“不過娘娘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個兒是在為難微臣,為難宮正司的一眾女官。宮正司從未缺過另外娘娘的茶水膳食,兩位娘娘若是無聊,宮正司還能派人去藏書樓替娘娘取些話本子過來打發時間,娘娘何苦為難我們這些食君俸祿,忠君之事的小小女官?”
貴妃娘娘險些被杜宮正給氣得嘔出一口老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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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榮公公帶著一群內監來了一趟宮正司,將皇后當年呈給皇帝的那些證據全都搬了過來,還送來了兩大壇宮廷秘制的鴆酒。
杜宮正看著內監抬來的那兩大壇鴆酒,低聲問榮公公,“這是打算清算了?”
“有人都把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在真龍天子的逆鱗上狠狠一摳,你覺得真龍天子還能沒點反應麼?”
榮公公看似前言不搭後語地同杜宮正來了一句,“鎮北軍馬上就要到京州了。”
杜宮正秒懂。
等鎮北軍到了京州、入了京城,便是徹底清算的時刻。
想通這些之後,杜宮正立馬就忙了起來,這後宮早已成為了雜草叢生的荒原,是時候理一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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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軍入京城,鎮北大將軍入宮面聖,當天晚上,京城百里長街上就亮滿了燈火。
這一晚,宮正司與司膳局的女官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司膳局的女官對照著宮正司提供的名單,給許多宮院都備上了大菜,杜宮正也差女官給這些大菜配上了美酒。
一直被禁足在宮正司中的貴妃和淑妃最先下線,宮外的大皇子與二皇子沒過多久就被人從被窩中揪了出來,打入了天牢大獄中。
而貴妃與淑妃的母族,也在鎮北軍那黝黑的□□筒下匆忙落幕。
貴妃與淑妃只是後宮佳麗的一個縮影。
沿街住著的京城百姓倒是聽見了動靜,可大晚上的,哪有人敢開門出來吃瓜?
等到第二天早晨天亮了,聽到街上的人聲,這才敢開了門,然後便聽說了晚上發生的事情。
聽說天牢都被塞滿人了,午時就要全部問斬!
楊繡槐來京城這麼多年,還沒去看過沙頭的場面,她想著蘇鯉做過的那個夢,決定去看看沙頭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楊繡槐不僅打算自己看,還喊上了張春芽、李大妮和葉桂枝。
婆媳四人在臨近菜市口的酒樓上選了個臨窗的包廂,點了幾道小食,一邊瞎聊一邊等午時到來。
那些罪犯身上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成囚服,有些人是直接從被窩裡提溜出來的,衣衫都沒穿整齊,不過這都不要緊,反正劊子手刀起刀落之後,便沒人記得那具身子配哪個頭了。
楊繡槐靠窗戶最近,她端著茶杯,親眼看著那些犯人像是種蘿蔔一樣被按在了刑台上,還嘀咕了一句,“看著怎麼像是割韭菜一樣?”
她的話音剛落,一排劊子手就走了出來,各自往各自手中的長刀上噴一口烈酒,刀齊齊一揚,一排腦袋就飛了出去,鮮血噴灑一地。
楊繡槐給嚇呆了。
劊子手們一個跨步就繞到了第二排犯人跟前,這次連烈酒都沒來得及噴,刀起刀落,他們還趕著去砍第三排的人頭……
這些劊子手們相當注重效率,與楊繡槐所嘀咕的那句‘割韭菜’像極了。
楊繡槐和葉桂枝都被嚇得面如土色,不忍再往窗戶外看,張春芽和李大妮卻不覺得怎麼樣,張春芽還和楊繡槐說,“娘,我和崇山當初在北疆養貂的時候,年末也是這麼殺貂的。”
楊繡槐:“……”她無法直視自己穿過的貂皮大氅了。
第77章 入V第五十五章
張春芽和李大妮嘴上說著不怕,實則看著那人頭就像血蹴鞠一樣四散滾落的場面,還是被嚇得心裡一陣吃緊。
看著劊子手像是切瓜砍菜一般收割了兩茬人頭後,張春芽和李大妮就實在看不下去了,兩人心底生寒,規規矩矩地坐回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