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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誰解的,這會兒聽著司院判往自己臉上貼金,他默默罵了幾聲庸醫,嘴上還得說著‘有勞愛卿了’。

  司院判真以為是自己誤打誤撞用對了藥,解了皇帝身上的毒,老頭子心裡怪高興的,出乾清宮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那些遲來的皇子公主與司院判見了面,連忙向司院判打聽皇帝的情況,得知皇帝身上的毒已解,有些皇子是發自肺腑地慶幸,也有些皇子臉上的笑容就摻了假。

  皇帝同那些皇子說了幾句,然後就以自己需要靜養的藉口把那些皇子都打發回去了。

  蘇鯉服了安神湯,本是最該睏倦的時候,被這件事一嚇,那點兒困意都給嚇沒了,這會兒有驚無險地熬過去後,睏倦又重新湧上了頭。

  她打著哈欠同燕棠走在宮道上,有點睡眼惺忪。

  身份的改變真的會導致心態的改變,蘇鯉原先走在這狹長的宮道上,總覺得幽深而無盡頭,就仿佛是走在了刀刃上一樣,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再走,不知道是身邊站了一人,還是自己經的風浪多了,竟然見鬼地感覺這宮道里有了暖陽。

  燕棠見蘇鯉眯著眼看天上,低低輕笑了一聲。

  蘇鯉耳朵靈,立馬問,“你笑什麼?”

  燕棠據實回答,“我笑啊,明明你我是一般年紀,我生在年初,你生在年末,我還要虛長你一些年月,但當初你在尚書房教授我們算學時,日日都繃著一張臉,看著凶得很。皇子們私下裡都打賭說,你是凶神轉世,臉上癱著一半,根本不會笑。結果到了你我成親之後,我才發現,你這人……”

  蘇鯉眯著的眼睛豁然睜開,就如同猛虎開眸一樣,她的目光把燕棠嚇了一跳,逼問道:“我這人怎麼了?”

  燕棠挑眉,“才發現,你這人的表情也生動得很。人人都說你端莊正經,可我看你總有些嬌憨的小動作,人人都說你心冷血冷,折一根竹棍都能將親兄弟揍得哭爹喊娘,可我看你,卻知道你對茂林與修竹的苦心。你在家人身邊,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模樣。”

  蘇鯉翻白眼道:“我與你同歲,比之大皇子、二皇子等人都小了許多年歲,若是我不繃著臉,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能鎮得住嗎?宮人素來都是欺軟怕硬的,我若是表現得像個軟柿子,怕是早就被捏死了。”

  “鯉兒說得對。”

  燕棠沖蘇鯉眨眨眼睛,一臉壞笑,不知道要說什麼,就見榮公公從拐彎處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道:“親王與王妃且留步,陛下傳召。”

  蘇鯉身上的那點慵懶勁兒瞬間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燕棠看著蘇鯉的脊背在一瞬間挺直,肩膀也在一瞬間撐開,嘴角微微勾了勾,低聲問榮公公,“公公可知道父皇傳我們二人,是為何事?”

  榮公公故作高深地來了一句,“好事。”

  說完之後,榮公公就等著蘇鯉和燕棠問他,他好再賣幾個關子過過嘴癮,但沒想到這小夫妻倆誰都沒問,只是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走。

  走了約莫有百米之後,榮公公自己憋不住了,他問,“親王,王妃,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是什麼事情?”

  “若是壞事,自然想提早知曉,也好早做準備。可公公既然都說了是好事,那還有什麼好奇的?現如今早早知道了好事是什麼,待會兒到了乾清宮之後,可不就失了幾分驚喜了嗎?”蘇鯉道。

  榮公公無語凝噎,給蘇鯉比了個大拇指,連王妃都不喊了,低聲說,“蘇女師真是一副好心態。”

  到了乾清宮,皇帝依舊側臥在那龍床上,他挑開眼皮看了蘇鯉和燕棠一眼,從枕頭下摸出一塊漆黑的令符來,丟給燕棠,道:“你與這小丫頭此去北疆,路上定然不會太平,朕已經傳令讓鎮北軍從南疆返回京州,等鎮北軍到了,你們隨鎮北軍一同去往北疆。這是鎮北軍兵符,老十三,你掌管好,朕將大燕的北境交給你了。”

  燕棠抓著那令符看了半晌,問了皇帝一個問題,“兒臣斗膽,想問父皇,鎮北軍乃是大燕的精銳之刃,為何要將這兵符放在我手中?父皇這般做法,就不怕未來的天子忌憚兒臣?就不怕兒臣有朝一日被利益燻黑了心,帶著這精銳之刃殺回京都?”

  皇帝嗤笑一聲,又從枕後摸出一卷手諭來,丟給燕棠,“旁人說你母后瘋了,為報私仇,污衊貴妃、淑妃等人,你就信了?這手諭上記的都是朕欠下的爛債,朕會親自償還,但這些人欠朕的,朕也會親自去討。”

  “朕膝下十九位皇子,除去你那已故的兩位哥哥之外,只有你與老十六是朕親出,這皇位本是留給你的,但你親手推了開來,便只能留給老十六了。老十六仁善,守成之能還是有的,有你扶助,大燕國本不會動搖。”

  蘇鯉在心裡算了算,十九位皇子,只有四位親出,那豈不是說,皇帝頭上有十五頂綠油油的帽子?

  這燕順帝還真是能忍,若是換了一般人,怕是肺都得氣炸了。

  不過再轉念想想,一般男人終其一生只會娶一房,那一房便是他的命,若是三妻四妾了,占有欲強、好面子的人還會鬧上一鬧,對於一些冷心冷情的,只要不鬧出醜聞來,他們更願意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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