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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明白了我的態度「你是喜歡我的,瑪格麗特」他強調道。

  我沒有說話,掩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攥著。我不知道自己在跟什麼抗衡,幾乎是每分每秒,我都在後悔,後悔說出那些話。我的內心絕望又痛苦地知道,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

  心裡有一個聲音想讓我抱住他,但是那些內心深處誕生出的無力與絕望又翻湧著吞噬了我的那股衝動。

  我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露出這麼受傷的神色,

  「瑪格麗特,你就是個膽小鬼」他說,為了不讓我聽出他的顫抖,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顯得有些頹敗。他說完沉默了一陣,轉身就走了。

  我留在原地依舊低側著頭,等到他的腳步聲也聽不見了,我才顫抖著手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一種痛苦的撕裂感從那裡傳來,我就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無力的空虛,悲傷地想讓我落淚。

  我在那片樹林站了很久,直到四周連蟲鳴都聽不見,萬籟俱寂。

  我撿起那把掃帚,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在空無一人的漆黑中,身後像是有腳步聲,但是當我轉過身去看時,我只看到了突然停止晃動的綠葉。當我再次回過頭時,那個聲響又出現了,但是我沒有再回過頭看了,因為我感受到了這個黑暗之中的另一個呼吸。

  第10章 番外五

  (十四)

  那天晚上我將掃帚放到他家門口後就轉身回家了。我們也從此再也沒有說過話了,他也像是刻意不跟我碰面,我也沒有再見過他。直到他回到學校,回到那個魔法世界,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我把他看作是與我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的人,我一直覺得他會突然消失,他會在我以為我能走進他的世界的時候離我而去,我害怕自己再被誰牽動著情緒,害怕再次體會那種無力的絕望,於是我在我和他之間豎起了高高的一道牆,我拒絕走入他的世界,也講他避之我世界的門外。

  我以為我從來沒有擁有過他,就不會體會到失去他的痛苦,可是此時我卻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輕鬆,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牢牢纏繞住了,只要我一想起他就會感到疼痛與酸澀,一想到我再也不能見到他,再也不能跟他說話,他也再也不會對著我笑了,我就像是永遠地失去了他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開始想念他,而那種情緒一日比一日聲勢浩大。

  他受傷的神色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閉上眼睛,是夜晚的清風拂過面頰,是俯瞰茂密森林,是頭頂明亮的月亮,是他溫熱的呼吸灑在我頭頂,是他的笑聲在我耳畔響起,是一朵雛菊盛開在我指尖。

  我開始頻繁地走神,在路邊看到很像他的人我會停下來看很久;我會時不時望著天邊的方向,有一隻鳥飛過窗口我的心都會猛地一跳;我會呆呆地看著他的照片一整天。

  我突然意識到,比起那些我顧及的,我更害怕的是他以後都與我無關了。

  (十五)

  我蜷縮在冰冷的床上,直到窗戶被叩響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格外清晰,我的內心隱隱在期待著什麼,卻又覺得不敢相信。

  我的心跳不自覺加速,在聽到第二聲叩響時,我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爬上書桌給他打開了窗戶。

  夜間的風攜著淡淡花香和他身上清新的水露氣,明亮的月光輕撒在他臉上,他騎在掃帚停留在窗邊。

  我們隔著一扇窗戶,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他棕色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琥珀色的眼睛就這麼專注地看著我。我穿著白色的蕾絲睡裙,手臂撐著半跪在書桌上上的身子。

  他說「我的心說想見你,於是我就來了」

  我看到身下一晃而過的茂密樹木,那件屋子離我們越來越遠,但是森林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延綿到天際。

  他穿著學校的校服,柔軟的淡藍色絲質長袍不時划過我裸露的腿部。我抱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他清瘦又寬闊的背上。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了他微微顫抖的身體散發出的炙熱溫度。

  他說了一句什麼,風將他的話糅雜成幾個破碎的音節,我聽不真切。但是此時的我像是沉醉在黑夜裡了一樣,只胡亂點了頭。下一秒,他在半空中忽然和我調換了位置,我的驚呼被他扼在了懷裡,我側坐在掃帚上,背後是他堅實的手臂。我的腿懸掛在半空中,但是我卻一點也不害怕,內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樣感到充實。

  我們像是在掃帚上擁抱,我們的髮絲被風吹得纏繞在一起,鼻尖吸入的空氣都是他的氣息。我一抬頭就能看見他,他蜜糖般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驚人,我竟然覺得天上的星星都比不上他眼裡的光;他的嘴唇抿在一起,但是嘴角卻像是壓抑不住一樣像上勾著;

  他停在了半空中,月亮像是近在咫尺,但是我只看著他。他也低下頭與我對視,我們像是要把那些屬於對方的視線一次性全部補回來。

  輕薄的月光散落在他的微紅的臉上,直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在我閉上眼的一剎那,溫熱的觸感停留在我的唇間,這個輕輕的觸碰很快就分開了,他眼裡灼熱的溫度驅散了暗夜裡的寒冷。

  他說「我無法想像沒有你——當我閉上雙眼,我看見了你。當我睜開雙眼,我在尋找你」

  「如果你害怕,那就讓我來靠近你,瑪戈,我來走進你的世界」他說「你只要接受我的愛,被我愛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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