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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負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一摸自己的臉,再看一眼自己瘦下來的身體,心裡陡然一驚。
糟糕!練功的時候忘了變回來了!
難怪藺飛霜如此盛怒,他現在根本不認識他。
王不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正在練功,可突然身後被人攻擊了下沉睡過去,再醒來就已經身在此處。
他知道藺飛霜對自家禁地看得嚴,從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被人這麼陷害,藺飛霜肯定要誤會他了,原本他在藺飛霜眼裡就是個廢物,這下恐怕要被當成仇人了。
「阿霜,別打了阿霜!你聽我說,不是我要進來的,我是被......」
可惜藺飛霜根本不聽他解釋,揚手便又是一道凌厲攻擊。
王不負心中一急,不管不顧上前,一把將他捆在懷裡,對著他的唇胡亂咬了上去。
藺飛霜瞳孔圓睜,伸腳直接踢向他襠下。
王不負叫了一聲,痛苦地跪到地上,聲音都變了:「阿霜,你冷靜點,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他把頭抬起來,滿眼隱忍的淚花。
藺飛霜突然看到他眼角那顆殷紅如血的小痣,登時一愣,「王不富!?」
王不負痛苦點頭,他想自己就快要變成王不舉了。
這回輪到藺飛霜驚訝了,「你......你怎麼,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王不負抬頭看他,美眸盈盈含淚,身姿柔弱無骨,直接撲進他懷裡撒嬌道:「阿霜,人家被打得好痛......」
藺飛霜身形一僵。
67號隱在暗處,勾唇看著這一幕。
他想王不負,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其實他不願多管閒事,若非這藺飛霜日後總喜歡糾纏寧折,他才不會多此一舉。
若是王不負能提前將他擒下,寧折身邊以後也能清靜些。
既然他若不能陪伴在寧折左右,那麼這些阿貓阿狗的,也絕對不能。
67號無聲冷笑,很快便隱去身形,消失不見。
這件事只是一件小插曲。
神劍的禿屠戮仍在繼續。
每耽擱一天,便有無數人身死,天下陷入一片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無論逃到哪裡,死亡的陰影都籠罩在人們頭頂揮散不去。
不是沒人想過抵抗,除了朝廷軍隊之外,江湖上也曾數次組織過能人異士前去剿滅那神劍。
可連霍忱這些站在頂端的人都無能為力的魔物,這些人去了又有什麼用,平白給神劍送去新鮮血液罷了。
霍忱等人已經不止一次地合力圍攻過此劍 然而來自於位面等級的差距是無法跨越的。
這把劍已經不僅僅只是一把普通的殺人魔劍,它的劍身還融合了來自於系統空間內部的高級能源,無論是實力還是等級,早已經超過霍忱他們太多。
霍忱等人屢次敗北,眾人皆深受重傷。
「這不是這個世界該出現的東西。」
大祭司看著手裡的命盤,神色難得凝重。
「什麼意思?還能有其他世界不成?」
「為何不可?星有繁數,世界自然亦有三千之分,我們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其中一隅罷了。」
大祭司仰頭看了眼被血霧浸染的灰濛濛天空,淺灰色的眸底迷霧重重,看不清思緒,「紫微星越發黯淡了。」
「到現在還想著你那勞什子主人?」少尊主冷笑,「你再糊塗也該有個底線,他哪有一點上神的模樣?」
大祭司漠然道:「我的記憶不會出錯,星象也不會出錯。」
「誰知道你記憶被什麼人動過手腳!旁人從你眼皮子底下帶走了雲瀾你都不曉得,你怎麼知道你的記憶沒出錯?!」
少尊主冷冷看他一眼,「總之本尊不會相信任何人,本尊只相信自己的感覺。」
「阿鉞。」
見他要走,大祭司突然出聲喚住他,沉默片刻,似是帶著一點疑惑地問他:「既然不相信自己前世記憶,為何還要救寧折?」
「本尊欠他良多,唯一能做的,只有還他一命。」
「即便償命,也無需用情至此,他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聽到他這話,少尊主倒是想到了寧折曾經不顧自己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場景。
他桀驁張揚的眉眼柔和下來,垂眸笑了笑,「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心上人了......」
只可惜,這心上人命不好,遇見了他這種人,痛苦了許久。
「心上人......」
大祭司怔忪片刻,有些出神。
他從來不敢肖想那個人。
無論是化神前,還是化神後,那人在他心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原是神宮前那片湖裡的一株神道蓮,日日陪伴那人。
日月東升西落,歲月靜靜流逝,無數個歲月里,他就在湖中默默仰望著那個人的背影,伴他渡過一個又一個萬年。
後來或許是那人心血來潮,或許是機緣巧合,又或許是難忍寂寞,他決定讓一株神道蓮化身為人去陪伴他。
那時他便一襲雪衣如華,芝蘭玉樹站在湖邊,問他們這些蓮花有沒有想要化身的。
霎時間滿池子的神道蓮隨風搖曳,爭相在他面前展露風華,渴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渴望自己能成為那個天選之人相伴他左右。
因為是這個人啊,誰不想被他所寵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