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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百姓朝臣議論紛紛,大祭司怔忪片刻,猛然伸手,虛空中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拽住寧折衣襟,強行拖拽過來。
「師、師父。」寧折心裡一直怵他。
大祭司什麼也沒說,化出風刃便要朝他身上割去。
雪和綾幾乎立刻就現出身形去攻擊他。
他一開始神力不足,所化形的也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嬰兒模樣。
現在經過數月修養生息,加上67號將自己的能量也給他大半,他已經能幻化出一個少年人來了。
雪和綾直接攻擊他抓著寧折的那隻手,迫使他鬆開,而後快速將寧折護在懷裡,用自己後背抵擋住那些緊隨而來的強勁風刃。
青色的血跡從他額上滴落,掉在寧折臉頰上。
寧折伸手輕輕一抹,怔道:「阿綾......」
雪和綾朝他笑了笑,「主人,別擔心,阿綾已經有能力保護您了。」
他頂著一張少年人的臉,清俊秀麗,瞳眸生輝,宛如璀璨星河。
寧折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臉。
沒等他想明白,雪和綾已經放開他,讓他快逃,然後自己轉身衝上去和大祭司纏鬥在一起。
相較於實力雄厚的大祭司,他明顯落於下風,只是在拼命幫寧折爭奪逃跑的時間罷了。
可惜除了大祭司之外,仍有無數人想要他性命。
侍衛們大片湧進來將他團團圍住,小皇帝被人扶起來,站起身冷冷盯著他,吩咐道:「給朕把這個刺客抓起來嚴刑拷打!膽敢行刺朕,朕一定要叫他後悔!」
「住手!」紅衣少女厲喝一聲,衝進來把寧折護在身後,「這是我秦家的人,誰敢動他!?」
接著拍了拍寧折的頭,笑著安慰他道:「小公子別怕,等兄長回來就好了,他很厲害,一定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寧折默然不語,心道你兄長恐怕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他將紅衣少女輕輕推開,指尖一縷無形的幽火猛然竄起,不過轉瞬間便蔓延到整個祭台上,將所有人都困在了幽藍色的煉獄火海當中。
「這是什麼!」
「火......我看到火了!」
「救命,放開我......」
悽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原本還凶神惡煞的侍衛轉瞬間倒了一大片,在地上痛苦難當地打滾掙扎。
紅衣少女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回不過神來。
寧折牽起她的手,在她掌心上放了一顆糖,輕聲道:「對不起。」
便直接離開,趁眾人都還在驚駭時直接閃身到雲瀾身邊,快速朝他打出一掌。
雲瀾一驚,竟不知他是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拼盡全力擋下了一擊,後退數步口吐鮮血。
寧折漠然著臉,再未留手,幽藍色火焰悉數放出,眨眼間就困住雲瀾。
雲瀾驚駭無比,「你到底是誰!?」
寧折並未理他,將他往手裡一抓,匕首狠狠抵住了脖頸,對半空中大祭司冷喝道:「師父,倘若你再不停手,我便立刻殺了他!」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說過不要信我,你又忘了
「寧折,吾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放了他。」
大祭司身形落在他面前,面色冷漠。
寧折搖頭,「我放了他,你也會殺了我,你從來沒給過我選擇活命的機會。」
他後退一步,將秦慎給他披上的大氅脫掉,扯開自己衣襟,露出右胸膛。
大祭司眸光微動,落在他胸前那片雪白無暇的肌膚上。
他胸口上果然沒有任何蓮花的印記。
寧折連這具身體都是大祭司創造的,他早知如此,因此倒也沒有多失望,只道:「秦瑄和為你做了那麼多,甚至連自己的命都送了出去,卻沒想到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上神。」
「一直以來都認錯了人的,是他。」
寧折輕笑,「你說的對,我沒有神道蓮,也不是你的主人。丞相想讓我恢復記憶,卻不知道,他用自己性命喚出的上神殘魄,根本就不承認我的存在,很可笑,對不對。」
大祭司看著他,並不言語,似乎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神說我的血脈是復活他的關鍵,所以你只會把我全身的血抽乾,送給雲瀾。」
寧折聲音平靜,手指不自覺用力,「可我還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在你手裡。」
雲瀾悶哼一聲,頸間白皙的皮膚被鋒利的刀鋒劃破,血跡順著刀尖滴落下來。
大祭司目光微冷,「放了他,你想要什麼,吾都給你。」
「師父,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我了,我想要什麼,也不會再跪著向你索取。」
寧折態度冷漠,而後轉頭看向傷痕累累卻還試圖攻擊的雪和綾,聲音放得溫軟了些,「阿綾,回來。」
雪和綾掙扎一瞬,還是聽話地變成手鍊回到他手腕上。
「雲瀾哥哥,我不想傷你,回去吧。」
寧折撤了刀,用刀尖在自己指腹上扎了一下,血滴抹在雲瀾頸上的傷痕,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句。
本就淺的傷口立刻就癒合了,一股暖流沿著寧折指尖,從皮膚滲進他體內。
雲瀾一怔,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從心底湧上來,讓他聲音開始發顫,「你......你到底是誰......」
「喜歡過雲瀾哥哥的人。」也是恨過的人。